19. 第 19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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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湘前声线平直,和寻常无异,端的是诉说与己无关之事的漠淡语气:“安阳郡主声名在外,臣下素闻她离经叛道,凡事自有主张,退婚一事确是她自己的主意。”

    “陛下若有异,可再派人详查。”

    安阳郡主乃禹北王最宠爱的女儿。

    这一身份,注定她的婚姻永不可能只是个人私事。

    若她与朝堂世家子结合,帝王会担心世家之间相互联合,势大后反过来威慑皇权,与其如此,倒不如拉到皇室中来。

    与之伴随的,若她当真嫁入皇室,承明帝又不得不提防沈延歌,似乎怎么都不放心,其中分寸便是帝王也不好把握。

    若皇室中有成年公主,赐给姜烨也能达成类似的效果,偏偏没有。至于姜宝姗,庶出且不受姜铖宠爱,并不在帝王的考虑范围内。

    “傅卿办事,朕向来放心,倒无需再详查什么。”

    “不过……”

    沈玖顿了顿,“秋后战报,禹北王击退北狄,后领兵出关,亲自射杀了昙剌元帅索尔丹麾下一员大将,外加一名监军王子。此一事,朝中两波大臣争论不休。”

    “有人意指姜铖穷兵黩武,不留余地,也有人风传其勾结昙剌,养寇自重。”

    “傅卿回京后可有耳闻,又对此事有何看法?”

    炉烟缭绕,殿中寂寂。

    隔着一道蟠龙纹雕花落地罩,傅湘前神色无波:“禹北王承袭姜老侯爷,戍卫禹北已有二十多载。”

    “北狄未来侵犯时,禹北军除日常练兵、修筑城防,还带屯垦戍边,节省了不少军费开支。禹北王秋日出关虽未能一举剿灭索尔丹,却在追截途中斩杀敌军四万有余,缴获战马军械无数,谈不上穷兵黩武。”

    “所谓养寇自重,雾里看花之词,自古王侯将相,但凡功高者难免为人所嫉,满身是非。禹北王一家妻儿老小皆质于京中,陛下若疑,恐伤君臣之谊。臣下以为陛下只需清楚目下大雍需要什么。”

    “你这看法,倒是与朕不谋而合。”

    尤其最后一句。

    沈玖眼风扫过罩后身影,没有掩饰对其欣赏之色。

    片刻静默。

    “此事关乎社稷安稳,臣下愿亲走禹北一遭,为陛下侦察此事。”

    沈玖并不知道自己也在被试探。

    听罢少年人这般表态,温声道:“傅卿愿为朕分忧,朕心甚慰。不过如你所说,此举恐伤君臣之谊。”

    即便要拿掉姜铖,也得这大雍朝有第二个姜铖,又或北狄不再南侵。

    这也是为何天家历来重视狩猎大赛,非但将赛事安排在苦寒冬日,还特地加了演武、破阵等模拟战场的赛事项目。

    沈玖意在年轻一辈中挑选人才,进行培养。过往每届冬狩的总魁首,要么被提拔为武官,要么被送去禹北战场历练,为的就是将来某天必要的时候,有人能够替掉姜铖。

    傅湘前文武双全,胆识过人,又孑然一身,背后没有家族荣辱牵绊,少时还在战场历过一遭,按理该是帝王眼中最出色也最合适的最佳人选,没有之一。

    可因为某些原因,在沈玖这里,将军不是他的归宿。

    君臣道别之际,看着少年人身上只着单薄锦衣,沈玖下意识道:“天寒地冻,傅卿下次外出,记得穿上御寒氅衣。”

    傅湘前脚下微顿,没有回头。

    “臣下领命。”

    .

    回去之后洗漱完毕,已近午夜时分。

    外面起风了,傅湘前解开腰封,脱得只剩一身雪色中衣。

    碳火跟前,他支着一条腿,一手搭在床沿上,另一手把玩着一抹绯色丝巾。

    丝巾乍看明艳,鲜亮得与他本身格格不入,实则因多次浣洗,边角早已开始泛白。

    恰似岁月流逝的痕迹。

    仰头,闭眼。

    冰凉的冷风穿过指缝,指节慢慢蜷握,再蜷握,仿佛这样,怀中就能盈满些什么。

    再睁眼时。

    风停了,万籁俱寂。

    傅湘前撩唇,有些自嘲自厌地嗤了一声。

    待所有心绪碾作飞灰,他思量许久,也权衡许久,最终还是召来手下姚宿,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朝中并无禹北王的负面风传。”若是有,也必然逃不过金鳞卫的耳目。

    “去查是否有人生事,还是上面那位在搅浑水。另派一批人走一趟禹北,侦察姜铖是否与昙剌勾结,或有其他异动。不必见姜铖本人,私下探查即可。”

    近年来听命于沈玖,傅湘前的权力大到可以逮捕任何人,即便查无罪证又或罪不至死,只要沈玖表个态,他就得负责“罗织”罪状,抓拿犯人,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此番却是道:“此二事,不可以金鳞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