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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之后,凌云不容拒绝地将我带回了一号基地。m.wannengwu.com

    我很担忧遭遇软禁或封口,毕竟我已发现了他是怪物的真相,但他除了亲自指定我的住所外,并没有限制我在一号基地内的行动。

    于是,我按部就班地了解基地生存守则,完成新人登记。

    在那场灾难中,吞光者独独放过我的异常之处,需要我给出一个解释。

    我已觉醒能力的事情是瞒不住的,但好在能力的具体内容还可以打马虎眼。

    谁能猜到异能中会存在“爱”这种虚无缥缈的元素呢?我自己都无法提出对“爱”的解释。

    我参考着常人来到一号基地会有的举措,去打听消息,寻找工作,并小心地观察着凌云的态度。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与外人交谈,或是擅自走远。他也很忙,在一号基地中会有许多人来找他,他并非无时无刻都盯着我。

    我在简单的接触中,发现没有任何一个派系的人,流露出哪怕最轻微的反抗凌云统治的想法。

    这绝不是因为凌云表现得像是什么无为的圣君,才没人造反。

    人们不过是遵从了最简单的逻辑,规则由最强者说了算。

    具备最强伤害能力的人,拥有对所有事情的一票否决权。就算凌云还承担着将人们的劳动成果兑现为实际利益的关键职能,那也是次要的——如果他不能打,可能早就被人关起来当成提款机了。

    察觉到这些后,我就失去了将凌云作为怪物的那重身份透露给他人的兴致。

    人们愿意供奉巢母,大概率也不介意由怪物来做政治领袖。否则,难道大家都是傻子,在我之前就没人猜疑过凌云的来历与身份?

    我没必要冒风险,为了不存在的盟友,在这件事上试探凌云的反应。

    我更在意的是自身的行动自由问题。

    当初因一丝善念而选择背负的幸存者,成为了让我趁机离开一号基地的机会。

    我事先知道凌云今天有别的事,就特意当着他的面,与外人定下了前来黑湖的行程。那些派系的人无法争取到我,也不愿意得罪我,帮忙介绍了向导,也就是分组者。

    凌云没有阻拦我,也没有插手整项安排。

    于是,就在今天,我竟然真的顺利走出了一号基地。

    可是现在,当我看着黑湖,想起传说中住在湖底的巢母时,不由心想,为何他愿意纵容我外出呢?

    ——只不过是来到这里而已,我敢说自己逃离他的掌控范围了吗?

    谁说他所使用的弱小人类躯壳,就是他的全部?

    我明明早就知道,他的精神,关联着体量那么庞大的知觉。

    此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会儿他人类的身躯已残破不堪,却无损于他的力量,那么,他的能源中枢藏在哪里?

    浮在黑湖中的人类逐渐向着光明聚集了过来。

    分组者板起了脸。她建议我也这么做,说趁早树立权威,能在分组时省下许多被质疑或挑衅的麻烦。

    我看着黑湖中的纷纭人影,默默计数,又觉得有些矛盾之处。

    我见识过探险队前往地面搜寻和拯救幸存者的效率了。就算排除掉吞光者这个意外因素,我所参与到的那支探险队在救助数据上也是令人堪忧的。

    如果每次从黑湖中醒来的人数规模,都与我曾参加过的那次分组仪式相当,也就是每隔数日就有一两百新人从黑湖中苏醒的话,那得出动多少支探险队,才能维持黑湖中的人数平衡呢?

    我还未打听到一号基地中有能力前往地面的探险队总数,但我觉得,很难将黑湖内数目庞大、种类纷杂的人类库存,全归功于人类探险队对前文明的拯救。

    退一万步讲,在第一次有人类从黑湖中醒来前,在人类组织起足够规模的探险队前往地表前,这套新人供给体制,最早是由谁建立的呢?

    说来好笑,我第一个怀疑的救命恩人,竟然还是凌云。

    ……我曾问过凌云,为何要与人类共同生活?

    与那些被动接受供奉的巢母相比,他明显是在有意参与并主导着人类的生活。

    他看着我说,他想要学习。

    多正常啊。孟德尔培育豌豆,法布尔观察昆虫,那么,天降的怪物自然也会想要培育、观察人类。

    为此特意建一个培养皿,建一个生态箱,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简直想笑,然后记起了以前流行的句式——连XX都在学习了,你还在等什么?

    黑湖中的人们登上了岸,分组者开始介绍分组的规则。

    她用的当然不是中文。于是我来负责中文翻译。

    分组者没有阻止我,我想那是因为她所投靠的派系里,也有一部分人是中文圈子的。

    当初将她介绍给我做向导的那个人,就是我从紧跟凌云的那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