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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线中挑选出来的同胞。

    说是翻译,其实我没有这样的语言能力,但我知道她要介绍的都有哪些规则。

    我现在很能理解当初持光者的冷漠态度了。

    你很难对注定短命的人倾注太多感情,而且,该如何对他们诉说,他们将要面临的残酷真相呢?

    他们好不容易才获得新生,难道要立刻告诉他们,世界已经没有指望了吗?

    他们沉浸在刚觉醒能力的喜悦中,又正是迫切想要抓住些什么,想要拼搏奋斗的时候。

    分组者的眼神里也流露出怜悯的目光。

    有人来询问,可我们对分组后的去向闭口不言。

    何苦立刻让他们失去对生活的勇气呢?他们现在的蓬勃心气,最能帮助他们熬过初始试炼。

    吞光者已经死去。巢母在黑湖坐镇。此处周围尚未发现有其他的怪物潜伏。

    所以也没有什么生存规则是必须现在就讲的。

    等他们抵达了各自的基地,基地自然会根据其周边生态和怪物情况,对他们开展生存知识方面的培训。

    如果他们无法抵达基地,那也没必要在现在浪费唇舌。

    大哥小弟小妹他们曾走过的那段黑暗的漫漫长途,注定是他们要靠自身意志度过的考验,也是在这里生存下来的最基础的考验。

    人类的心智很难忍受黑暗与孤寂的折磨,可是,与未来将要面临的其他威胁相比,这不过是最简单的、最安全的通道而已。

    我无法鼓励他们努力适应环境,鼓励他们熬过这考验,因为,我无法许诺,在他们即将抵达的集体中,有光明的未来等待着他们。

    我又怎么说得出口,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可能都会更加黑暗。

    他们会在各                                                个基地中怀疑地徘徊,失望地出走,麻木地劳作,或是选择更加轻松的一了百了。

    可是,究竟是生是死,是屈服于麻木,还是怀着勇气继续生活,这应该由他们在各自的实践和探索中找到答案。

    新人的损耗率是很高的。

    据说有半数新人无法顺利抵达基地。在各个基地里,又有半数新人无法接受基地的规则。很多新人会轻易丧失求生意志。轮到外出与怪物狭路相逢时,新人又常常是最鲁莽的。

    分组者告诉我,能活过一周的新人,十不存一。

    就算平安度过了最容易出错的那段时期,熬成了老人,生命也未必能得到保障。

    大哥还在的时候,一直有留心计算四号基地的减员人数。

    越到后来,他越沉默,不肯再告诉我们具体数目。

    明明上一任负责分组的持光者,偏袒着四号基地,源源不断地将人员送到兰姐这里,可是,我在四号基地见到的名册上,来来去去地涂抹过,也不过填着两百多号人的名字。

    分组者说,当初能被分到一号基地,是她的幸运。

    可惜这样的指标,如今被掐得很严。

    我并不想知道这种指标约束,究竟是出自凌云,还是某个派系的添油加醋,亦或是一号基地中所有派系达成的共识。反正,在我看来,一号基地未必就是什么人类方舟、希望之光。

    但我理解分组者的庆幸。

    她笑着对我说,能像她这样活过头一年的人,百不存一。

    分组者私下与我聊天时,语气热情,但分组时就两样了。她怕人群起哄闹出什么麻烦,面色严肃,行动里多少带着些冷酷。

    我无可无不可地饰演着打手的角色。

    我那件用怪物材料缝补改造过的劳保服要是还在的话,或许更能镇得住场子。

    不过,前几天刚抵达一号基地时,凌云送给我一套新衣服,我不敢不穿。

    我承认新皮衣无论在强度上还是美观上都更令人满意,可总有些细节我觉得能再改改,现在又还没能抽出时间来做。

    我将头发绑起来,腰间带着刀,穿这样一身皮衣,面无表情地坐在通道口。那些新人们已经见识过分组者的屏障能力了,暂且还不敢过来挑战我的深浅。

    他们哪会想到,若打起来,我的战斗力可能还比不上他们新觉醒的能力呢?

    分组者利落果断地作出决定,将人们分去不同的基地。

    我不知道她依照着什么标准,可能单纯按照喜好,也可能参照着她身后派系的某些命令。

    在这件事上,我没有权利干预她的判断。

    我安静地看着人们进行分组,感觉有些像是在看人们被孟婆分去投胎。

    我和分组者都很清楚他们将面临的境遇,照样公事公办。

    这样艰辛苦难的第二次人生,是否值得从黑湖醒过来经历一遭,只有每个人自己有资格评判。

    但就像每个人被赋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