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如此‘将才\\’,岂能不奉陪?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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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本微芥》 

    “好,你父兄的事,我答应你了。”

    少年音色温柔,背对着窗外的金色午阳,向跪在地上的秦时安微微欠身,伸出手来。

    秦时安诧异的抬眸,心底翻涌着感激,双目似秋棠般泛起了红。

    那位与她私定终身的许家公子都没有把握应下的事,贺琰竟答应了他。

    可她凝着对方手腕上熠熠生辉的紫金乌石手串,本想搭进去的手又缩回了衣裙之中。

    贺琰的身份不是她一个罪臣之女能够触碰的。

    秦时安再次叩首跪礼,这一次,她并未抬头,只道:“贺公子的大恩,时安记下了。”

    贺琰牵了牵唇角,默默收回手臂,负在了身后。

    这时,跟随在贺琰身旁的小侍,疾步走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贺琰的唇角骤然冷下,转头看向秦时安时,又换了一幅和煦,温然道:“中秋前夕,上京的和鸣楼有一场诗会,时安若有空,可以在那里等我,到时我会带一些你父兄的消息过去。”

    说罢,便似有急事般,与那小侍匆匆下了楼。

    秦时安也欲离开,却在下楼时,与一位身着玄色窄袖长袍的少年擦肩而过,少年看起来十四五的年纪,一头卷发被虎纹银管束成高马尾,背上交叉绑着两把七寸的弯刀,路过时的刀柄险些打到秦时安的肩膀。

    若是个普通少年,倒不会引起她的注意,偏偏这少年的腰间挂着豫王府的牌令,这让她倍感稀奇。

    百姓皆知当今圣上育有五子,可偏偏皇长子早早夭折在深宫之中,剩下的四子,一子年幼,一子患有腿疾,唯有衡王和豫王两位殿下平平安安岁满及冠。

    她曾听父亲说起,翰林院的韩太傅对豫王的才学十分赞赏,可这位亲王却偏偏志在山水花鸟,不喜朝政,平日的早课从没有他的身影,若实在惹怒了龙颜,便人去府空,躲去西南边陲之地安抚难民。

    今日也不知撞了哪门子大运,能在这汴县遇见豫王的人,实在惊奇。

    ……

    景昭看着秦时安抱着一摞瓜果和新茶上了林宅的马车,这才从窗前转过身。

    “陵水之事进展如何了?”

    说话之人正是方才的玄衣卷发少年。

    他正襟危坐在景昭对面的松木高椅上,稚气未脱的脸上反而有股老成持重。

    景昭与他相对而坐,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打趣道:“来时可碰见贺琰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少年唇角挑起不屑,冷哼一声道:“我的踏雪驹就停在茶肆门口,他要有胆迎上我,我定要将上次输了的彩头赢回来不成。”

    少年名叫南无,是豫王南下赈灾时救回的小沙弥,这些年跟在豫王身侧,做了个小武侍,号称“上京双刀燕”的他,却在去年的皇室春猎上,将心爱的赤燕刀输给了贺琰。

    “说正事!”少年用手指敲了敲茶案,皱起的眉头显然对景昭方才的打趣有些不喜。

    景昭言归正传道:“我在林宅看过一眼陵水灾民的名册,上面的批注时日是七月十五,水患发在八月,所以,水患乃人为,此事毋庸置疑。但我意外的是,这分名册不在户部,而在贺老将军的手中,都知道贺老将军与衡王交好……”

    他转着手中的茶盏,不以为然道:“也许,大坝决堤并非是秦治贪腐户部协饷所造成,而是与衡王有关?”

    南无愕然起身,凝他道:“你碰了衡王,便是碰了户部乃至内阁大半官员的饭碗,陵水三百六十七条人命,若都成了冤死鬼,可不是件小事,能不能查,如何查,更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办的,你这是要我们王爷拿命陪你玩。”

    景昭轻笑,起身至南无身侧,抬手覆上他的肩头,将他按回座椅,轻笑道:“这年头,谁不是在提头行路。”

    他转身反至窗前,斜倚在窗侧,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百姓,叉起双臂道:“陵水近年水患频发,瘟疫盛行,陵南的赋税一大半都花在了赈灾上,圣上为治水,去年特地多拨了一份协饷给户部,将修堤的砖石换成了坚硬茁实,不茧不蚀的贡砖,可这种贡砖唯一的缺点,是要晋州产的金丝碳才可烧出。但我从刑部的认罪书上看到,秦治为了私贪协饷,将烧窑的金丝碳换成了价格低廉的木炭,烧出的贡砖气孔多,质地偏软,这才导致大坝在汛期决堤。”

    一旁的南无皱眉道:“秦家的案子可是三司会审,人证物证在圣上面前过了眼的,你想通过秦家的案子,扯开陵水之祸的缺口,怕是不妥。”

    景昭却淡然道:“人证可以买,物证可以造,但有一样东西,做不得假。”

    “何物?”

    “吃下去的饭和走过去的路。”

    景昭说罢,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案桌上画了一条线,指着线的两端道:“据我所知,金丝碳是无烟煤,比廉价的烟煤要重,这些煤炭要从煤仓运至窑厂,就要生出车马费,而一辆马车的承重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