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他在气什么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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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本微芥》 

    秋日的午阳不浓不淡,铺洒在林宅西苑外狭长的甬道上,秦时安步伐轻盈,追踩着投射在青砖上的身影,朝自己的小院走去。

    刚一进门,就看见景昭背对着她,逆光伫在院廊的瓦檐下。

    “去哪了?”他缓缓转身,鹰隼般的眸子凝她问道。

    秦时安莫名打了个冷怔,衣衫上被秋阳晒出的暖意也骤然消散。

    这小子该不会得知了她要出卖他的消息?

    秦时安按下心头惶恐,仔细揣摩片刻,想到这景昭不会有途径得知此事,自己犯不着做贼心虚。

    于是,她沉着的理了理手中的包袱,掏出一只青皮橘子,让自己声音尽量平和道:“去早市了,买了些果子,回来做点心。”

    少年垂下了交叉在胸前的双臂,向她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眸子里透着审视,朝她缓缓走来。

    秦时安立在原地,双手紧攥着装有果脯坚果的包袱,余光瞥见对方渐近,心里有些发毛。

    景昭行至她跟前,身影的阴翳霎时将她笼进一片黑暗之中。

    他身上的皂角香,让秦时安再度想起了来汴县时的路上,经过的那片有野兽出没的山林树木的气息。

    她窥不见一丝日光,心如擂鼓的抬头,迎上那双随时都有可能吃掉她的眼睛。

    意外的是,景昭只是抬手从她的包袱里掏出了一颗青梅果,用袖子擦了擦,咬了一口。

    “酸死了。”他不禁皱眉,侧头啐到了身旁的花草中,冷眼睨她道:“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连个果子都不会挑,选来选去,净买了些酸果回来。”

    秦时安见他没有别的意思,原本的心虚褪了半截,迎着他阴阳难辨的面色,心中不喜,壮着胆子一把夺过他手中被咬了一口的青梅果子,仿着他的语气道:“我挑果子的眼光再差,也比挑人的眼光强,否则,怎会买你这么个叼奴回来?”

    话一出口,方又后悔。

    只见对方眼色冷的像刀,似要生生将她活剐。

    她委身侧过,弯腿想逃,却被景昭一个箭步逼退至廊檐下的花鸟探窗旁。

    他单手撑在廊窗窗台处,将她半圈至他的面前,敛目笑道:“昭奴对小姐一片忠心,怎会是叼奴?”

    二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空间,在他近前的动作中几欲挤空。

    秦时安抱紧手中瓜果,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再逃,对方会连这仅剩的方寸天地也剥夺了去。

    山峰般峥嵘的下颚向自己的耳廓一侧压来,明明语音轻柔,却让秦时安起了一身粟粒。

    他道:“今日茶肆,听闻小姐为救自己父兄,不惜要与人为妾?”

    “我与贺公子清清白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秦时安一时情急,驳斥道。

    “哦,原来不光是去采买瓜果,还去私会外男了。”景昭挑眉,语气轻佻。

    秦时安气愤抬眸,再次跌入对方俯视自己的目光之中。

    他的面色依旧冰冷,而自己却被他突然的审判,牵出了一脸的臊红。

    她细思片刻,大概想明白了,这小子为何如此肯定她要“与人为妾”,当时,她为贺琰考虑,并未透出景昭身份,而是隐喻对方,只要帮她打点好父兄,便将“人”许诺给贺琰。

    景昭自然不知她口中的“人”是何人,错把此“人”当成了她自己,因此才误会了她。

    万幸的是,景昭的误会也恰巧为她的“真实目的”做了掩护。

    否则,让他知道她要卖的“人”是他自己,今日回来对峙,又会是另一番光景。

    秦时安稳下心绪,后发制人道:“你小子居然跟踪我?”

    此话一出,对方脸上不仅没有露出该有的歉意,左腿竟又放肆的向她欺进一步。

    对方起伏的胸口好似快要碰到自己的鼻尖。

    秦时安吓得双臂一抖,一只梨子从胸前的包袱中掉了出来,被景昭用左掌接住。

    他将雪梨凑近鼻前轻嗅,挑眼看她道:“昭奴想提醒小姐一句,贺家与陵水一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敌友未明的前提下,你这只傻兔子还是不要急着上前讨好,以免误入狼窝,我可救不了你。”

    秦时安蹙眉:“你怎就知道贺家与陵水一案有关?”

    景昭咬了一口手中的梨子,终于后退一步,为她让出了方寸喘息的空间,但依然与她相对,居高临下解释道:“陵水是衡王的封地,贺家军的虎符虽握在圣上的手里,但却是养在陵水的,水患前,贺家军恰巧被调往西南剿寇,水患突发,数万亩良田顷刻被毁,兵卒连夜撤退,毫发未伤,死的只有百姓,你觉得这世间之事,真有如此巧吗?”

    他垂眸,迎上她不可思议的目光,耐心道:“若不是巧合,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贺家知道水患会来,连夜撤军,放弃了陵水十二县的百姓。所以,堤坝坍塌之事定有贺家的推波助澜,他既与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