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君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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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中旬,约是军会和孛林的巡会都暂结束,各地情报官在积极且悄无声息地彼此交流,欺瞒和汇总时,她吃了约两年内在家的第一顿晚饭。www.heyanshu.com当她从辛兰-尼尔的山坡上走上宅邸时,几乎没将那老宅认出来,门廊焕然一新,涂成象牙般的白色,四周闪烁朦胧幽光,草坪整齐,远处,那港口城市莫测冗杂的光和这情形遥遥相对,诉说这个简单道理:尽管在整体的艰难中,或许也部分的舒适;在普遍的担忧中,但也不乏一时繁华。她带着那只公鬣犬,在门前蹙眉,仆从不敢上前,只好由主人自行承担其后果和责任——这也是恰如其分的。

    “——先前确实太旧了些,正好,上次有建筑商想感谢你对她们的保护……”

    诗妲库娃说。她摇头叹息,带那鬣犬走入屋内,不管主人对这动物的喜好几何。她身穿一件深蓝色的轻薄长袍,河般流淌在夜风中。诗妲库娃追上,门便关上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接受任何形式的贿赂,报酬和示好。门廊,这么明显——就放在门口——剩下的呢?我看不见的地方?”她厉声道,走过餐桌,审视上面的菜色,在弃除了任何奢侈的可能后,勉强,满意地落身,不再浪费任何时间,准备用餐,且继续批评:

    “我在任何可能的地方强调节俭对我们的必要性,不想看到自己的家里出现纰漏——坐下吧,姨母。你不乐意回到军中,我很理解,但还请注意不要造成过多浪费。”她对屋主——显然不是家族的主人做手势,示意她‘降落’。整个过程强硬而富有权威;诗妲库娃没有做任何言语表示,但神色足够复杂。两人开始用餐:餐点简单,最丰盛的是来自鹰山牧场的羊。

    她用刀撕下一块羊腿,扔给趴在地上的公鬣犬,这动物,登时腾起,咬住食物,趴到一旁,快速而安静地吃起来。

    诗妲库娃看着,表情,仍欲言又止。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姨母,但说无妨。”她道,看着‘鬣犬’,而非诗妲库娃。气氛不甚愉快,但并不是说这儿有什么言语上明显的分歧,只是漂浮在周围。数年来都是如此,持续,酝酿着,且包裹着这个——人丁稀少的家族。

    人丁稀少:这就是问题。

    “安多米,亲爱的侄女——我无法拒绝。”诗妲库娃深吸口气,对她说:“这是请聘礼——之一。我还接到了很多,而,这是习俗,侄女,算不上贿赂。”

    蓝光射向她——强力,富有穿透力,现在,五年后,已在整个南部都有了相当的名气。其主人的特殊性,将在稍后被讨论——现在,这双眼只是骤然看向她,在某种程度上让她感到难以呼吸,尽管其中的感情是克制的。

    “您在替我选丈夫。”她平静道,手中握着刀。她轻轻用那银刀画了个弧线,做解释:“而我正在经营军队。”

    “我敬佩你的敬业精神,侄女。”诗妲库娃避重就轻:“三十五年前,我也见到过以为跟你一样有能力的将领——我希望那时候我们胜利了,不必到现在,局势想必让你很辛苦。……我的姐妹们如何了?我近来老得厉害……看看我这样子。我希望她们好些。”

    她不动声色。不是所谓贵族的品格,让她不至于在餐桌上,和自己仅剩的长辈讨论月事的来去,或者说些尖酸刻薄的粗鲁话语,譬如:‘如果您热衷于婚姻,我很高兴您重新有了机会。为何不自己尝试?’她只是知道,诗妲库娃没有自己尝试,恐怕是出于实际的原因。

    她已经听说过早年饮用黑血对‘鬣犬’子宫的直接破坏——实际上,这就是她们经期的疼痛超乎寻常的原因,近两年间,甚至有一个士兵因此疼痛生生休克,尔后再也未能醒来。有医师请求尝试解剖她的遗骸以明确病理,但她拒绝而来——情形实在太过明显,当她们褪下她的衣服,整个腹部都已发黑。她依照传统被火化。这种不能说不普遍,只是未尝至于如此极端的疼痛状况,附之连续增长的腠理萎缩,不得不使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在两年间急剧地下降,考虑到有时候某月的某个时期可能会有四分之一的士兵无法出动,情况可谓严峻。

    她不喜欢这一情况,也不喜欢诗妲库娃的举动,但思及如此,且如今抬起头,确切地看见姨母在烛火下和仅仅五年前都大不相似的面孔,审视上面的纹路和□□衰颓,她的神色不由柔和,也吞咽了大部分谴责的意味,温和而恭敬道:

    “我理解您的急切,姨母。但如您所说,现在是军队改组的重要关头,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为生育或者婚姻分心——当下,大约还有一万‘鬣犬’军官可以维持稳定的出阵状况,有五千的状态甚至非常好,一千仍属于超人状态,有一些,您可想象,完全不受影响。当前到了推进武器改革的关键阶段,还要更进达弥斯提弗和原先‘环月’男兵的委派。我分身乏术。”

    她已给予了极高的礼遇。诗妲库娃闭目,久久不言,方其再睁眼,神色已无奈。

    “——别治我的罪,请你,侄女。”(她心中滑过一个老旧的身影。侄女!歌德泼伦那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