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无人幸免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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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自见山》
周家父子俩被吓得抱头鼠窜,一开始看着小妮子倒地上还挺开心,觉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其吃下肚,哪知道还未动手就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走水了!”老周管事一边惨叫一边哇哇大哭起来。
“都怪你,你这个老不死的,还拖累我在这儿!人也没睡着,命也要丢在这儿了!”
“快走!快走!别管她了!”老周管家拔腿就跑,顿时整个逼仄的院子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伴随着他俩剧烈的动作以及震天的嘶吼声,屋内的火舌越发猖狂,像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尽所有,将其燃尽成灰。
“姐!阿姐!”荆凌筠冲进门里,他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穿着睡衣,二话不说扛起奄奄一息的姐姐,“我来救你了,你别死啊姐!”
他屋里刚灭灯,就听见房廊外的守夜丫头说西北角的院子突然起了浓烟,像是那边院子走了水。
荆凌筠不由得多想赶紧披了轻裘就往西北角赶,一路上磕碰,别说轻裘了,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你……你……”荆楚歌几次想张嘴,却被浓烟呛住了,气管火辣辣的疼,像被无数小刀凌迟缓割。
长发被火燎焦,瞬间化作灰尘。
“荆凌筠!”
火势太猛,荆凌筠被房上的木头砸中,他反应快,生死酌情的瞬间把荆楚歌抛了出去。他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朽木上的火花四溅,差点燃了他的下衣摆。
前门被落下的木梁堵死,身后已是冲天火海。
荆凌筠虽学业不成但身手不俗,瞅准时机跳上摇摇欲坠的房梁,一脚踩住身下开始摇晃的木梁,朝着破开的天窗飞去。
屋梁窸窸窣窣掉着带着火星的碎屑,荆凌筠被滚烫的火星砸得七荤八素,腿被砸伤血流如注,再次被摔倒在地。
木质房子年久失修,隆隆一声巨响,瞬间倒了一半。
荆楚歌不甘就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好像恢复了点力气,于是她撕开碍事的下摆,四面都是逼人的火,求生机会渺茫,她半刻都不得喘息。
半空垂下一根银白的细丝,荆楚歌拽起地上的荆凌筠。
背上,颠了颠。
“姐!别管我了!”荆凌筠趴在荆楚歌的背上快要哭出来了。
“你闭嘴,少给我惹麻烦!”荆楚歌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让人快要窒息。
随即丝索绷直,将荆楚歌两人拉了上去。
破出天窗的那一刻,冷风猎猎,灌入荆楚歌的鼻腔,虽空气里还带着火油味,但相比于下面的窒息灼热,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荆楚歌赶紧多吸两口气,眼泪都要淌下来了。
只见屋顶上有一人,端正盘坐,披着灰鼠紫金轻裘,那人如清风明月,却又比清风更明朗,又比皎皎明月更胜一筹。
东海稀有的宝珠都要在他面前黯然失色,衣袂翩翩,在风中自然散开,令人想起天上流淌千年的万里星河。
其实荆楚歌不太清楚这个人在屋顶上待了多久,他又是为什么会出手相救。
“快下去吧,一会儿屋顶该塌了。”男人缓缓开口,如月下古亭松清泉石上流,竟有如此温淳的音色,令万物都要失色。
话说回来,这真是实用的劝诫。
火场外的人见这么大的火势,根本不愿靠近,加上这样破烂的小院,塌了就塌了,烧作白地也无所谓。
人们仰头望去,深黑的夜里两道光影越过天际如拖拽银尾的流星,直接越过了肆意横行的火场。
轰——
屋顶顷刻间塌成一片废墟。
“哎呀……痛!”荆凌筠被慢悠悠地安置到地上,正是这华服男子搭手救的。
荆楚歌顾不得心里的芥蒂,赶紧俯身查看荆凌筠的伤势。
“阿姐,你……我腿是不是要断了,好疼。”荆凌筠哀声哭嚎。
“你别哭,我给你看看。”荆楚歌语气和缓,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顿雷厉风行的动作就把他小腿上的布料撩了下来,腿一晃一晃的,果真是脱臼了。
荆楚歌固定住他的大腿,用力握住掰住小腿朝反方向一拧,荆凌筠再次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
确定荆凌筠死不了残不了,她好不容易地松了口气,回头却发现周身空无一人,那人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半夜三更,这个陌生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孤女常年失修的破院子里。
他们素不相识,为什么他会出手相救?
“哎呀……哎呀,你们,你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这是有悖伦理的事啊……真是羞死人了……啊,大家都别看了!”一声娇俏的女声惊慌失措地唤醒了地上死狗似的两人。
荆楚歌脑子嗡嗡直响,劫后余生并不完全是喜悦。
无尽的阴谋算计正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