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玉珠蒙尘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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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自见山》
“姐!阿姐!”
门外响起凄厉的叫喊声,纷杂的跑步声随之而来。
这少年一看就是从小贪玩惯了的,皮肤呈小麦色,稍稍偏黑,太阳晒狠了,一年接着一年便是如此。
他戴着白玉红缨冠,踩着黑金累边青云靴,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腰带系着数不清的小香囊,玉佩也挂着好几块,看着和平常纨绔没什么差别。
正是荆家不成气候的嫡公子荆凌筠。
说来也稀奇,这孩子似是养在狼窝里的兔崽子。对荆楚歌尤其特别,在全府上下不把她们母女俩当人看的时候,只有这个夫人生的工子愿意说公道话。
“姐姐!是谁打的你!谁这么大的胆子!我去找父亲——”
“少爷,你可别给我添乱了。”荆楚歌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方才的事还未来得及传回后宅。
也是,秦王遇刺,这不是光彩的事,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大张旗鼓地宣扬了出去,定要引起一阵风波。
他比荆楚歌要小个两三岁,性格远比不上这个表姐的沉稳。
“少爷!您又一个人跑这儿了,夫人要是知道了,又要怪罪我们这些下人了!”赖嬷嬷扭动着肥胖壮硕的身躯,急吼吼地从院门口冲了进来。
夫人极不待见这对母女,连最基本的面子也不愿意护,于是下面做事的管事嬷嬷都不把这对母女放在眼里,一开始也就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骂,到了后面怎么直接怎么来,什么难听的话都一并往外吐。
“我只听说你要嫁出去了,没人跟我说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啊……啊!”荆凌筠讷讷地伸手,想要碰一碰她背上的伤口,却被赖嬷嬷一巴掌扇了过去。
“小少爷!您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在折煞自己啊!荆楚歌是什么您是什么身份!尊卑有别,您不要难为老奴啊……”赖嬷嬷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伸手想将荆凌筠拉扯过来。
荆凌筠突然爆发了:“你说她是什么身份!她是我的姐姐,是荆府的主子!你那你来的胆子!不过仗着奶过我几年,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谈尊卑有别!”
赖嬷嬷被吓了一激灵,她一嗓子就嚎了出来,哭得心酸,像一块皱巴巴的破抹布沾满了油腻的水渍。
“你快回去吧,舅舅又该过问你的学业了。”荆楚歌不想继续跟他们纠缠。
“愣着干嘛!快去拿我房里的金创药!半刻钟不取来,我就是死也要求母亲将你换走,你就去外院养老吧。”
赖嬷嬷第一次这么被少爷对待,她为老不尊惯了,仗着养过哥儿在府里像一只螃蟹横冲直撞,得罪了不少人,门外多的是人笑话她。
“姐,我挨打惯了,用的药都是单独配的,你用了肯定会很快好的,你还没嫁人,身上要是留了疤……这多不好啊,你放心,这个用了,肯定不会留疤的。”荆凌筠可怜巴巴地看着姐姐消瘦的脸,越发觉得愧疚。
她落水两次,脸上的黄芪粉掉得差不多了,脸上黄白斑驳,显得有点滑稽。
“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少爷啊,你这好心真的会害死我的。
为了不打消孩子的积极性,荆楚歌没说后半句话。
或许这个孩子是她如今在荆府唯一的牵挂,这孩子学业差,被每每夫子留学,舅舅那儿必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望子成龙,却也无济于事。
夫子也不忍心看见孩子这般,只得劝说荆乔松,隐晦地说,这孩子天赋着实普通,纵然打死了也无力回天。不久这位夫子就告老还乡了。
那时候荆楚歌虽没正经上过私塾,但总能偷摸着给荆凌筠看课业,久而久之,荆凌筠便十分敬佩这个姐姐,有了这个榜样,他不似以前那样偷懒,屋里的人都以为这孩子转性了,虽然平庸,但和以前相比不知好了多少。
“你身边也没有服侍的人,一个人怎么洗浴上药呢,我给你拨个人来吧,好能照顾你。”
荆楚歌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一个人惯了,不要在我这里费心,都是无用的。”
她要远走高飞了,飞得远远的。
绕过爬满黄绿色短叶的花墙,稀稀落落还长着常青藤。一阵风拂过,只听得见树叶缓缓摇动的声音。
只是在这个隐秘的角落,正有两人站在墙根的阴影里。
“主子,那荆家小姐?”侍卫张嘴欲问仔细,却看见自家主子脸上意味深沉的模样,不由得收敛起自己的主意来。
“云青天,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她呢?”他眼神里带着凉薄灿烂的笑意,与生俱来的威严似是无可挑剔的铠甲。
“哦。”云青天认真地思考了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解决这样的弱女子,杀人灭口顺带隐匿踪迹。荆楚歌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这些只需要在一柱香的时间里完成。
“等她到了王府,你亲自盯着她。我总觉得她很熟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