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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到床上,已是丑时。

    陆迢眼见她又要躺下,捏住了她手上的被子,不让人掉下去。

    “秦霁。”

    “嗯?”秦霁的眼皮一沉一沉。

    陆迢捧起她的脸,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秦霁说完这句话,再醒的时候,是九月的最后一日。

    第092章 (19页后新加内容~)

    “大爷,试出来了,这是几年前番邦传来的禁药,一滴露。”司巳捏着药瓶,面色凝重。

    一滴露无色无味,服下的人会如常睡着,被发现死去的往往要到隔日清晨叶片上凝出露滴的时候,故以此为名。

    早些年前,为禁这毒药,各地都抓了不少番邦人进大牢。如今便是有钱,想再找瓶一滴露也并非易事。

    虎毒尚且不食子,老爷竟然狠到这个地步。

    陆迢无甚反应,执盏抿了口茶,“那孩子现在何处?”

    说起孩子,司未更为不忿,“老爷将他们从扬州带了出来,现下落脚在丰州。”

    这不是在金陵对岸望着大爷腾位置么?

    又是丰州。

    陆迢指腹抵着茶盏的杯沿转了一圈,心思不在其上,漫不经心吩咐:

    “叫伶人不必再等,趁陆奉回去之前会会他的外室。”

    “是,大爷。”

    司巳退出房中,竹阁重新归于安静,晚风吹进时,半开的隔门缓缓摇动,发出了慢而长的一声吱——

    陆迢掷下茶盏,缓步进到里间。

    金陵排的上号的大夫都叫来看过,昨日才寻到一个老者说他十余年前遇到过相似的病症。

    “当年金陵有个秦通判,他夫人多病之身,生下的千金自幼也有这样的弱症,好在打小他们就把孩子精心养着。后来到了生病的年纪,也只是昏昏不醒,气盈体微。这样的脉象少见,不想我还能碰到一回。”

    他说是按着十余年前的法子,开了药方,又取出一排银针,换到了秦霁手上。

    陆迢现下想起仍觉心窒。

    原来她要好好长大,是这样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拨步床上的人依然闭着眼,羽睫漆黑,肤如白玉,呼吸匀且轻,与寻常睡着的模样一般无二。

    脸色要比前几日红润些许。

    陆迢俯身在秦霁腮畔亲了亲,感到有绵暖的呼吸轻拂过颊侧,才觉出片刻安心。

    暮秋的云,一重比一重暗,残阳从云层漏隙中落下,照得人心里灰濛濛一片。

    晚间,东街发生一起要案,涉及几位在金陵身居要职的官员。汪原无法,只好派人来找陆迢。

    马车辘辘驶往应天府,停下的时候,犹能听见里面喧嚷。

    公堂上三拨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中间夹着一个汪原,插不进话不说,还接了一脸的唾沫。

    差役看不过去,高声喊道:“知府大人来了!”

    一群人边吵边回头,不想真见到了陆迢。

    他身着玄色镂云纹长袍,长身玉立,俊面阴沉,眸底凝着一层冷霜。

    只将这里的人望上一眼,公堂中便静了下来,挤做一团的人群迅速分成两边,脸上佯装出正经的神色。

    汪原松了一口气,将他们领去门房。一个时辰过去,关的关,押的押,终于将这帮不速之客打发走。

    汪原抹了把脸,仰靠在椅背,叹道:

    “多亏陆大人还肯记得我。今日下值他们都走得快,我不过晚了一刻钟就碰上此事,一天死两个,真是冤孽。”

    陆迢冷嗤一声,“你还有晚下值的时候?”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汪原坐直身子,拍拍桌上的两堆案卷。“朝廷要查近三年的大案,我在卷宗库翻翻找找,好不容易将这些找了出来。”

    案卷边上放着一张诉状,纸张陈旧泛黄。

    诉状右下,原告人处写着“声声”二字,一笔一划都极为笔直,字迹分明没见过,陆迢却看出几分熟悉。

    汪原见他顿在原处,笑着卖关子,“这是十几年前的一份卷宗,被告的还是那位古板著称的秦御史,你可知为何?”

    陆迢半个眼风也没给他,提步出了应天府。

    那个写话本子的叫过她声声。

    笙笙,生生,声声。

    她是声声。

    回到榴园,已是亥时,正是秦霁服药的时辰,绿绣出了竹阁,去小厨房取药。

    一只灯笼从廊下经过,陆迢移眸望向灯烛亮起的那间屋子。

    里面只剩下她一个人。

    他才跨进门,就听到清脆一声裂响。

    绕进屏风内,便看见昏睡了五日的小姑娘已经醒了过来,正斜靠在床边。

    秦霁不仅靠在床头,两只手也撑在被褥上,不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