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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无味,饮下可叫人昏迷整整一日,于身体无害。

    你给陆迢喝下,届时到枝白街的首饰铺里等着,我会派人送你走,且有重金以作补偿,足够你余生富裕。”

    两人的距离始终隔着一步,不多时,秦霁将木匣推了回去,匣内只剩下金叶子匡当作响。

    远处,正对着凉亭的一处屋顶,司午看见独自走出来的秦霁,松下一口气,放下了遥遥对准陆奉的袖箭。

    正午时分,陆迢回到衡知院。

    书房里,司午先将今日上午发生的事情回禀了一遍。

    陆迢问道:“她当真收下了?你没看错?”

    没有人会比司午更想说出这个“不”字。

    他离得远,没听到两人说的什么,可眼睛看得极为真切。

    司午如实道:“姑娘她……确实从老爷手里收下了那瓶药,一路也没扔。”

    他回完便识相地退了出去,良久,陆迢从书房走出。

    秋阳杲杲,像金的灰尘,裹在身上,微微窒人的沉闷。

    主屋内,秦霁正在书案前练字。

    书案上展开了画毡,四尺长的宣纸铺在其上,她提着笔,写得很是认真。

    连他进了屋也未发现。

    陆迢抱臂靠在乌木门框,视野中只剩下一抹绥蓝身影,进门前心中的悒郁渐渐消散。

    许久过去,秦霁终于落完最后一个字,放下了笔。

    陆迢松开了手心的扳指,还未走近,便看见小姑娘缓缓,缓缓地趴在了案上。

    她这么困?

    秦霁自己也不知为何,明明今日只是走了一走,写了一副字,忽然间人就变得乏累起来。

    连多走几步去榻上歇着也觉麻烦。

    足履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叫秦霁清醒少许,朦朦胧胧睁开眼,认出来人,她勉强扶著书案撑起了身子。

    陆迢和他父亲并不亲近,她早有所觉,今日见面之事定瞒不过他。

    秦霁仰首,等着他的问话。

    两人对视半晌,陆迢弯下身,“困了?”

    全然出乎秦霁意料的两个字,她略一怔神,应道:“嗯。”

    “午时了,先去吃饭。”陆迢牵她起身。

    他戴着扳指,冰凉的温度落到秦霁手背时,她把手收了回去,手肘险些碰倒书案上的砚台。

    两人一起回头看了眼。

    秦霁道:“我今日见到你父亲了。”

    “嗯。”陆迢稍顿一回,又道:“不必把他当回事。”

    他的回复极为平淡,秦霁轻轻攥住裙边。

    这对父子的关系比她想的还要不好。

    那今日,他父亲在亭中说的话又有几分能信?

    绿珠真的走了?

    他给的药……当真只会让人昏睡?

    秦霁恍神之际,陆迢已看出她不想用饭,屈指在案边敲了两下。

    将她的神思唤回后,他问道:“今日就回榴园,好不好?”

    “好。”秦霁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她再也不想听到有人喊她花娘或是玉兰。

    陆迢得了应允,出门叫人收拾东西。再进到房中,秦霁已经阖眼趴在了书案上。

    “秦霁?”

    她眼皮也未抬,才短短一会儿,已是睡熟了。

    陆迢看着她的眼睫,半晌过后,探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并未发热。

    一个下晌过去,主屋内都是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音。

    夜幕渐渐挪上天际,换出几点银白的星,明明暗暗照在窗楹,微光映出了男人拧起的剑眉。

    床帘内传出一声轻哼,打破屋内的沉寂,陆迢掐断脑中其余念头,提灯朝床边走去。

    还未走近,便又听到一声隐隐带着哭腔的“娘亲”。

    里面很快又安静下来。

    陆迢掀开绡帐,澄黄的烛光照进去,床上的人已经醒了。

    秦霁做了好多噩梦,正抬着手背抹泪。一双乌瞳浸了水,长睫也被沾湿,眼角还挂着两滴没能擦干的泪花。

    陆迢的胸口忽然疼了那么一下,没有缘由的疼。像是有生着棘刺的藤蔓,沿着上回刀刺的伤口一寸寸往深处蔓延。

    陆迢洗了帕子给秦霁擦汗,她望着一旁矮了半截的灯烛,有些恍惚。

    “现在是什么时候?”

    “子时一刻。”

    秦霁眨了眨眼,她只是有些头晕,怎么睡了这么久?

    陆迢顺手捋平她鬓边翘起的一缕碎发,“厨房里备了小菜,待会儿吃些,好不好?”

    秦霁望他一眼,忍下想要问的话,点头。

    “好。”

    很快便有清淡滋补的汤盅送了过来,食盒里并放着五碟清鲜小菜。秦霁草草吃过,便去洗漱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