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一年夏(17) 第(3/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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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要好吃,要不你怎么胃口大开?我可记得从前你还教训我,说过午不食呢。”
她一说完,三双眼睛顿时都落在了沈清衍身上。
张素兰脸上更是难得地露出一丝淡笑。
沈清衍一怔,难得有些耳热,转头朝傅媖看去,却发现她好似没有半点儿被人调侃的羞赧,正支颐着下颌,好整以暇地朝自己望过来,全然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他清咳一声,撇开眼,长睫浓黑如墨,脸不红心不跳道:“往日病中无甚食欲,如今已渐好。”
话音才落,沈清蘅轻嗤一声,摆明了不信,却没拆穿,只促狭地朝傅媖挤挤眼。
傅媖微微侧目,望向他蔼然清介的侧影,眼中笑意渐深。
*
先前说好了要给许春桃送豆儿汤,傅媖没忘,还想着要一道给范三娘和李寡妇送去些。
她对许春桃的好是出于心疼,对范三娘却有种莫名的好感,总觉得她虽然看上去面冷,不好亲近,可内心却应当是柔软的。这是一种连她自己也解释不清的直觉。
至于李寡妇那边,她既然收了送来的东西,也该上门回应才是。
外面的天色已换成泛着幽蓝的黑,如同一片深邃的海。
沈清衍知道后说要陪她同去,替她掌灯。
沈清蘅本也打算要和她一起去凑凑热闹,听了这话,连忙把话咽了回去,顺便还给了他一个“你很上道”的眼神表示赞许,奈何沈清衍没能意会,只觉得她神情怪异,蹙了蹙眉。
沈清衍手里提了盏五角纱灯站在廊下等。傅媖进了灶房,先给身后眼巴巴的小娘子倒出一碗,然后又分别装满三个小陶瓮,不多,每份大概只能倒出两三碗,余下的仍在铜壶里。
沈清蘅等了半日,此刻一得了汤,立刻就捧在手上啜了一口。
汤在井水中镇了半日,一入口便凉浸浸的,滋味清甜,还带着绿豆的清香,又因为加了橘皮,回味微酸,却并不涩口,果真极解暑气。
她美滋滋地又喝了两口,才不得不停下——
喝不下了,方才用饭时吃进肚子里的那些鱼汤此刻正鼓鼓囊囊地塞在胃里,再多一口都不行。
但也不打紧,离就寝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她要端回去慢慢喝。
沈清蘅跟傅媖打了声招呼,高高兴兴地捧着碗回房。
傅媖见了只是笑笑,倒也没拦。
陈皮可以消食,喝一点也好,便不用担心她积食了。
*
夜里黑漆漆的,傅媖黑暗中视物的能力差一些,便总是忍不住去看沈清衍手中的那盏灯。
灯光荧荧,照得他本就如玉的指骨越发莹白。
那是一只修长匀停,干净漂亮的手,大约天生就是用来执笔写字的。
只是她又莫名想起成婚那夜她问起他因何丢官时他的回答,心底越发不解——
这样一双手,怎么会打伤人呢?
不知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还是初夏的风仍带着几分凉意,沈清衍忽然低低咳了两声。
傅媖瞬间回神,状若无事地撇开眼,谁知下一刻就一脚踩歪,险些崴脚,幸而被一只手牢牢抓住了臂弯。
见她站稳,沈清衍抽回手,温声嘱咐道:“当心,记得看路。”
偷偷盯着人瞧却被抓包,傅媖难得觉出几分难为情,脸微微有些发烫,没有抬头,只呐呐应是。
好在,很快便到了范三娘家门前。
敲开门,三娘已经归家,接了豆儿汤,将陶翁还她时却还递给她一个巴掌大小的漆盒,上头绘着并蒂莲的纹样,很是精致。
傅媖不解:“这是什么?”
范三娘瞥一眼她身后的沈清衍,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色,说不清是什么,但并无恶意。
“是铺子里的胭脂,我手不比娘子这般巧,想来想去,这胭脂你应当用得上。”
傅媖不知其价,但看连外头这漆盒都做得很是讲究,不敢贸然收下,才要推拒,却听范三娘淡淡道:“傅娘子每次送来的吃食我都收了,这胭脂亦是我自己做的玩意儿,娘子不肯收,可是瞧不上?”
傅媖顿时讪讪缩回手,不敢再拒。
不得不说,三娘冷脸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 点吓人。
她才要告别,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似乎是在唤“三娘”,料想是三娘的夫婿。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声音里好似夹杂了几分醉意。
范三娘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成了一尊冷肃的玉像。
“时候不早了,娘子和郎君回去时小心些,莫要磕了绊了。”
她一说,傅媖便又想起方才在巷子里险些绊倒的事来,微微耳热,目光不自觉往沈清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