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求我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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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道旁停驻的军队隐隐骚动。

    男人嗓音落拓得很,三分懒散,低磁如泉下寒流相击,指的当然是薛窈夭。

    囚车不大,用耐腐蚀的杉木制成。

    单独一辆最多只能容纳五人。

    此刻失去盖顶和护栏,五名老幼病弱尽皆暴露在雨幕之下。剩下的几辆囚车中,薛家其他女眷也个个如惊弓之鸟,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入眼是雪地一般,无垢的白。

    白得令人想要肆意摧残,在上面添上浓墨重彩。

    以及刺目的红,红得令人触目惊心。

    那是少女莹白脚踝被镣铐磨损束缚,在雨水中呈现的姿态。

    她似乎不明所以,整个人呈现一种防备警惕的瑟缩之势。虽在瑟缩,却又本能将薛老太太、自己的亲嫂嫂、以及瞳瞳和元凌这对侄儿女护在身后。

    江揽州的视线寸寸缕缕,一路往上。

    最终手中长戟抵达,停顿,以一种十足轻佻的方式,挑起她正滴落雨水的莹白下颌,“好久不见。”

    眯眼,在她脸上肆无忌惮地逡巡。男人一双黑眸幽而锐利,隐携三分恍惚,似要将她洞穿一个窟窿。

    你是谁、想做什么这两句话,薛窈夭因紧张惊惧而翕张着唇,尚未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见他摘下头甲——

    刹那间,薛窈夭神色骤变。

    似乎很满意她此刻反应,江揽州撩唇,自顾不温不火地续了一句:“太子妃?嫂嫂?姐姐?”

    “该怎么称呼好呢。”

    乍听之下,玩味恶劣又讥诮十足的语气。

    这语气令姚副将深感陌生至极,和几位同僚面面相觑,尽皆摸不着头。

    雨还在下。

    没了遮脸的面罩,薛窈夭眼中猝然倒映的,便是一张极为年轻的男子面庞,眉目锋锐,五官颌面利落清晰,由于太过深邃凌厉,乍看之下有种摄人心魄的视觉冲击。

    英俊到令人移不开眼。

    也足够令任何女子见之心折,惊心动魄。

    但若要薛窈夭自己形容,若是某天她遭遇变故,走投无路,求神无路,求佛无门。

    那么她宁愿去求一个陌生人、街边乞丐、甚至一条狗,也绝不会低头去求眼前这个人——江揽州。

    准确的说他如今名字该叫做傅揽州。

    傅乃国姓。在摇身一变成为大周皇嗣之前,江揽州随母姓江。

    十五年前,便是他和江氏的出现,薛父性情大变。原本爱妻如命、举案齐眉、还承诺终生不纳妾的男人,突然某天带回一对母子,告诉薛窈夭的娘亲,打算纳江氏为妾,甚至不介意她带着个父不详的累赘。

    得被迷到什么程度,才会甘愿替别人养儿子?

    这对母子的到来,当年引发了不小风波。

    最终致使薛母心灰意冷,缠绵病榻。

    年仅六岁的小窈夭恨透了这对母子。

    小小的女孩子,劝不动父亲,又因父亲说男人“三妻四妾”本也寻常之事,于是将矛头对准了江氏母子。

    作为薛老国公最疼爱的宝贝疙瘩,小窈夭一出生便与天家定下娃娃亲,身边奴仆成群,出门狗都得给她让路。这样一个横着走路的小霸王,要想收拾一个半路入侵的外室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野种,法子自然多不胜数。

    薛父能护一时,却总有不在京的时候。

    是以不过两年,江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

    江揽州更是像条狗,在被践踏折辱无数次后,随他母亲一起被驱出薛府。

    要说谁恨谁更多一点?

    恐怕比起她,江揽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想怎样?”不顾长戟寒芒锋锐,冰冷渗人,薛窈夭一把将它别开,怒目而视时,身子都在隐隐发抖。

    落在旁人眼中,便是原本一朵神色木然的落魄娇花,似乎不堪半分摧折,却在看清他们大将军那张脸后,陡然燃起了活力生机,像被欺负的幼兽一般红了眼睛。

    “啧。”

    唇角一哂,江揽州:“我想怎样,姐姐猜呢。”

    额前发丝滴着雨水,江揽州玄甲早已湿透,他面上笑意艳得逼人,眉目却沉鸷森冷,眼底也殊无半分笑意。

    囚车、囚服、押送官兵、老幼病弱。这样的场景无需解释,必是一朝变故,薛家倾覆。

    而她那个太子未婚夫,未能保得住她。

    可惜。

    他还没来得及亲自出手,怎就落魄成了这样?

    铁骑扬起尘泥,将士们不知所谓。

    但见江揽州有意为难,尽皆蠢蠢欲动起来,七八个大男人坐下跨马,自发行成一个圈,仿佛猎手围困猎物,很快将这破败的囚车围了起来。

    他们都是北境将士,常年戍卫疆土,不比京中文人雅士,说话粗俗且露骨:“倾国倾城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