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6兄长,你不去看看温玉哥哥,不和他说话吗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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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掐攥得温玉很疼,直接陷入肌理的疼。
“时至此刻,你真该庆幸自己还留着一条命。该庆幸自己长了一张与谢芝相像的脸,他救了你两次。”
手松开的那一刻,脸上除却有痕印以外,还有种辣辣的触感。
温玉猛咳两声才断续的喘过气来,鬓发散下几缕,只是烦躁捋贴在被泪浸湿的腻颈处。
身后的曙光,借由窗隙油纸,漫天盖地的铺洒进来,裴瞻已经不愿意再看他,转身正对阳光刺目,才抬手去挡,于金光虚白中,渐渐恍惚下去,贪得一刻半瞬的忘记和安静,却无力于不能将这一瞬留成永远。
风缕缕地过,桌上海棠连摇曳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要活得长长久久,才能赎清你一身业障。”
裴瞻发落了温玉一事,最先是落到的颂阳耳里。
颂阳自梦中醒转,睁开朦胧睡眼时,天色还未亮透,只有不甚明朗的一线日光,堪堪穿破云层照进轩窗。
她醒得甚早,拥衾坐了半刻,才唤荣绾为她梳洗。
天气转凉,荣绾好一番嘴皮消磨,她才依依不舍离了被炉。
冷水敷面,只觉清净许多。
颂阳绣履踏覆昨夜的霜露,由着西风皱了湖水绿的裙裾。她仍是云鬟雾鬓,斜入一朵玉雕的青棠,亭亭若芙蓉出水,峨眉深浅得宜,一旁的荣绾杏目低垂,是再谦卑恭顺不过的姿态。
颂阳揉着花苞,道:“怎么了?都不说话?”
荣绾替她披一件蜜合色披风,“外头风大,公主进去吧。”
颂阳在外面待了会儿本也无趣,她回到屋内坐下,荣绾领她去了内间。
颂阳抬眸扫视一圈,金银珠宝、花鸟鱼虫、吃穿玩乐。
荣绾笑道:“太后娘娘慧眼,这些东西都极好。昨夜特地挑好了送来的。”
“母后惯会给我送些无用的东西。”
荣绾在她手边搁了盏绘着芍药的白玉杯,“太后娘娘派人送来的雨前龙井,你要尝尝吗?”
颂阳悠悠甩着帕子,皱着眉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欢喝茶的。”
荣绾笑道:“奴婢自是知道,只这是太后娘娘的心意。”
颂阳无奈端起喝了一口,忽然道:“最后怎么没看见那个温玉?”
“公主怕是不知,驸马将他一直关在西厢房,现在不许他出来了。”
“怎么了?”
荣绾将茶盏撤下,道:“说是犯了什么忌讳,公主不必理他,如今可以更好地与驸马培养感情了。”
颂阳见小丫鬟送来一盘糖蒸酥酪上。还未进食饥肠辘辘的,又喜甜食,这盘佳肴秀色可餐叫她疲乏都减几分。
她挑起一块糖蒸酥酪,心想这可难了,那也与裴瞻絮了许久的话,怕是以后就是表面夫妻,实则是兄妹相待了。
颂阳看着桌上的宝石蓝的缎子,忽的想起什么,道:“对了,我记得父皇之前有一位寒族的汐娘娘,那时我年幼,直接的他有一双湖水蓝的眼睛,后来就没在宫内见过她了,你可知道些什么?”
荣绾顿了顿,一双细眉皱了又展开,而后道:“奴婢只记得,那位汐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不久后这位小皇子便夭折了,不过几日,汐娘娘也随着去了。”
“那时奴婢还是个殿外的洒扫宫女,只知道那一年燕宫下了一场大雪,多日未停。”
“公主问这作何?”
颂阳收回思虑的目光,摇了摇头,“哦,没事儿,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荣绾点点头,正要离开时,被颂阳叫住,“荣绾,你去准备好纸砚,我要给二哥写信。”
“是。”
干涩的空气置入绵长的腔肺,灼人长刀泛起的冷光,和冰冷的月光纠缠不休。
一夜之间,宁国已犯大燕三座城池。
街上已经没有儿童乱跑,取而代之的则是闭门落闩的枣户朱门,和日日将长吠的野狗,州郊的流民拥搡着涌入城门,在草席上躺了一串儿,在街边挤挤换换,与跳蚤和蚂蚱为伍。
宫道左右响彻马蹄铁的碰撞,西北风脆倒在城门下,盾甲划开泥污血浸的护城河。
天色渐晚,鸦云祭月,纯沉的暗色被金黄色的月光绣上一叠粉彩,不至太荒凉太庄严。
齐景坐在殿外,他有种懵懵悲哀的预感,天光乍破处飞来一臂铁骑军,然后败砖残瓦,笔底逢灰,碗口大蛋红似的太阳也避开这场罹难,口鼻里呛起黑色火焰。
他坐久了,实在是冷,不多时,恰又一个人影挨着他坐下来。
裴瞻的脸被月光灼地平静,“让我去吧。”
齐景笑道:“去哪儿?”
裴瞻的眼皮颤了颤,抬起头来,“前面打胜仗了 ? "
齐景嘴角一抽,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瞻看他模样,了然点头:“看来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