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2既然自己也都摸不清,那就不要再想了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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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在外候着,颂阳屈指叩着膝,安静地合眼,一字也不答。

    直到去探烟火燃放时辰的奴才归来,她才抬眉,语气里透着凉薄,“燃了烟火, 就去。”

    话止于此,便再没了声。

    闹春集燃烟火,烟火开始前,颂阳听到帘外有骚动,似是在争论什么,引来护卫沉声的警告,“这是公主的辇,不得再靠近了。”

    而后便再无声息敢来打扰她了。

    廊桥灯火如画,夜色最浓时,烟火烧在天际,炸开金红的花焰,把倾城照得不夜。这就是京城,天子脚下。

    裴瞻现在,大概和温玉在一起吧,也罢,她进宫也是一样的。

    冬日天寒,在屋里把人都坐懒了,今日好不容易风雪稍歇。

    炭盆里的银骨炭烧得暖融,偶尔一声“吡啵”,雕花长窗上糊了一层明纸,透进院里的青白雪光。

    颂阳披了件玉白绡衣,靠坐在榻上,拥被入怀,指腹摩挲着锦被上的吉祥纹样。

    箬衣又取过一个软垫来,垫在她的腰后,让她坐得舒服些,轻声道:“公主殿下来了。”

    陆鹊时扬了眉,忙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额发,“快让她进来。”

    陆鹊时知道人来,倒是也不奇怪。

    正好她也心有挂忧。

    帘子开了,一阵热气迎面扑来,好家伙,真暖啊,倒像是春日不似冬。

    颂阳手里头被塞了暖炉,一手一个,还真不落下,她转过屏风,挟裹着冰雪的寒,直愣愣地撞进陆鹊时眼里。

    颂阳定是在将军府过的不好。

    陆鹊时拉过人坐在榻边,箬衣剥了一只金橘,分出几瓣缓缓吃了,又接过箬衣递来的松罗帕子揩一揩手,抬起头,笑道:“把汤圆端过来吧。”

    颂阳接过,碗是温热的,捧在手心里,丝丝缕缕的暖自指尖蔓延,萦绕在胸口,是舒心的氛围。

    指尖渐渐暖和起来,汤圆圆滚滚的一颗,入口尽是香甜,颂阳垂下眼,抿了抿唇,望着汤圆,氤氲起雾气,“倒是很久没吃过汤圆了。”而后她拿勺子搅搅碗里白汤,听见陆鹊时问,“上元过的可好?”

    颂阳堆了笑,“团团圆圆,府里府外都热闹,自然是好的。”她倒是说了谎,将军府热闹非凡,却不是她的,这团圆哪有她的一份?

    陆鹊时心里定下了主意,挥挥手打发走了丫鬟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颂阳没说话,坐在那极有耐心地吃了颗汤圆,甜味漾在她嘴里,味道很不错,不过自然是要等陆鹊时先开口的。

    屋内正好生了火,暖和和的,颂阳稍稍将手放在那火盆前面些,烤了一会儿,也觉得舒服些,刚才的疲倦似乎也被这般烘烤干净。

    陆鹊时默了会儿,道:“本不该在这时候说的。”

    她发怔看人吃了颗汤圆,才续道:“裴瞻给你委屈受了?”

    颂阳虚虚敛眸,捻着袍袖的手紧了紧,“我尽力去做了,他却又是个傲气的。”说着,只剩哽咽,也是无法说出口的请求。

    “颂阳,”陆鹊时再启口时声音都缓和轻,她搭上人的手,“纵然我出手,怕是也不能改变些许。不过我先试试,不成的话再做打算。”

    “母后,”颂阳话音顿了顿,抬眸看着人,眼底换上诚恳,半晌后又道:“我不愿再逼他了。”

    廊下的雪水滴下,落在沟眼石上,‘啪嗒’作响。

    风吹散涌动的云,推送出一隙的亮,透过四合如意的窗照映入屋,终使得室内不再暗蒙蒙,颂阳面上浮现笑容,心也缓放。

    “往后无事,也迎你常来宫里的。”

    陆鹊时同她作别,挽出一个笑答她,亲送人出了门,添说道:“要是有什么想不透的,不要自个儿憋在心里。”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早些,只酉时日头已落了下去,等最后一抹暖黄色的光消逝黑暗铺满整个屋子,桌上的烛台都不曾亮起。

    谢芝坐在桌旁,指腹磨蹭着杯壁因热气蒸腾出的水珠,极力克制着双手难以抑制的颤抖。

    他垂眸出神的盯着未浸透的茶叶在水面上打转,耳边是街市传来的人声嘈杂,热闹非凡。直至失手打翻了茶盏,陶瓷碎片落了满地,戛然而止癲狂的梦魇,惊醒似的去看一地狼藉。

    随口应付了外面柳锦的询问,慢吞吞的俯身捡起一片丢在桌上,只思付片刻,起身在昏暗中轻手轻脚的打开后窗翻了出去。

    流光晚霞缓缓散开,如孔雀屏羽,在天幕逶迤。虽然眼下正是热闹的时候,还是东躲西藏的费了翻功夫。

    入夜的街市是最热闹的四处挂着花灯,将这街道映得恍如白昼。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薄衣薄袍,似不知寒冷般,漫无目的镶在人群中随波逐流。

    街边小贩正卖力吆喝,街边秦楼楚馆乐声悠扬,时不时掺杂着女子娇嗔。

    谢芝轻快地踩了草叶向前,地面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