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3我毕生所愿,唯有阿玉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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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肩头颤颤、一言不发,子瞻,为什么这样问?
他想反问,到喉中忽然把所有都下咽,生哽成痛意。
裴瞻没再看谢芝,转而执起他的手,很仔细地描那段掌纹,温玉迂回逃避,生涩一言,“我们....回去吗?”
温玉握他手,指节如竹。
“子瞻。”他很轻的一声。
“不是要去拿兔子灯。”
袖襟不再飘扬如风了,时间的钟轮停滞不前,谢芝鲜活的喜怒终究锉断、埋葬,或许也想不起曾经策马折花、一眼倾尽风华,只由一钱垂死挣扎的旧愿吊着残躯。
他想起他们还相好的时候,裴瞻最擅长箭艺,他弦上的快箭迅如银蛇,自己半阖着眸,看人射鹿的英雄意气,心中竟蓦然涌起一丝艳羡之意。
只可惜,如今的他,只徒留自己一人,一袭薄衣掩住嶙峋铁骨,只空留一腔尚未凉透,滚滚滑过轻薄绵软的脉络。
如今,裴瞻也没有再施去寸目相看的眼光,他再也不会念起“何以致契阔”。
春风少年,一如总角晏晏,变了许多,又好似没变。
谢芝余声戛然止在喉间,姗姗来迟的苦意烫伤了眼角,他忙重重阖了眼,将酸涩重新压了回去。
谢芝指尖绞进掌腹,借由钝痛扯回遽然打散的思绪,眉眼却是松下了,浸润着无可奈何的笑,他斟酌着措辞慢声开口:“子瞻,后会无期。”
温玉轻轻的看了一眼谢芝,道:“明天也可以的。”
裴瞻沉沉的目光递过去, 却是转而对温玉说,“走吧。”
谢芝看着两人略过自己,他的瞳仁是一星一点燃亮起,旋即又坠败成阴暗的痛楚色态,袖襟掀开,青白的腕、骨节也泛出生冷的苦灰色,此刻好似紧滞的绞至一处,半分气力也不肯松落。
裴瞻知道温玉心里不悦,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他捏了捏人的耳朵,调笑道:“是郎君的不是,被缠上了也不晓得跑,这便去你房里赔不是。”
温玉再细瞧人,只见这人唇畔闷藏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温玉紧抿着唇绷紧面容,掩不住的羞恼成了漫上耳廓的红意。
借着宽大衣袍遮掩略显僵直的动作,腕骨猝然被捏住时,他险惊出一身冷汗来,哪能料到被逮个正着,仓皇抬首,呼吸都凝滞。
见那人眉眼略弯,他一时如获大赦,却转而更窘迫,挣得耳尖都泛了红。
温玉像是被人制住了脖颈,字句堵在咽喉,就是到不了唇舌。
相距太近,呼吸也炽烫,搅得他神思紊乱。与其指掌相触之处竟隐隐生出些快意,激他酥了半身筋骨。唯有嗫嚅,“若我存了这等心思,天也不容,叫我身死异乡、挫骨扬灰给你当肥料洒。”
温玉抬头,好似万般言语皆苍白,脑子早成了一团浆糊,满眼里只有裴瞻那双似笑非笑的眸。
“你,你怎还捏着....松手罢。”
“唉,”裴瞻轻叹一声,终于在抱拥后迟缓的抬掌,自温玉发顶抚下,叩紧人瘦薄的脊骨,听温玉吐息渐缓渐慢,碾过耳垂。
温玉的发淋在他掌心,如是细缓的摩挲,令他喉嗓微紧,吐字轻颤,“阿玉,”裴瞻阖闭眼目,眉是压坠的,唇畔竟然微微扬起,“你在生气?”
裴瞻的下颌搁在他肩上,手臂从他体侧圈紧,指掌停在他背胛,“阿玉,没有什么能再使我们有缝隙。”
温玉在他的怀中侧过脸,将因霜冻染红的鼻尖抵在他搏动的颈脉边取暖,作一个很轻的擦吻,“是吗? 子瞻。”
他竟然有一点紧张,于是只能拥他更紧,等他应答如同等待一道劫雷的发落。
裴瞻说,“是啊。”
交颈而偎时,他们像是久别重逢的爱侣,裴瞻折颈,在人唇角蹭过很轻易的一个吻,可是风是停滞的,沉重的,动辄碾断他的吐息,可他又是这样诚恳近乎真实的,以裴瞻的神态。
“我不是说过吗,我不会辜负你的。”
“若是故人入梦呢。”
裴瞻微微皱眉,而后见人摇了摇头,道:“可是,你明明对他还有怜爱。”
“对不起,阿玉,对不起,我往后不会了。”裴瞻了然他的僵滞,“我毕生所愿,唯有阿玉。”
裴瞻以一手的指缘寸寸凝重地抚过他的额端发际,以深而温的爱眷,勾整他拂到面上的耳发,继而倾身。这是一个细密又纠缠的吻,一毫一厘,推进地没有章法又满怀虔诚,缓缓密实在温玉的唇瓣上。
裴瞻攥过他一手的腕骨,捏紧、攥深,贴在自己越搏越急的心怀上。
温玉的睫向下阖过去,不知为何落入很深很空的渊谷,这致使温玉心下一跳,不敢全然地闭目,只能更深地将自己缝入他的怀里。
裴瞻的唇翕张,蹭乱了他的心,指掌顺过他的脊,轻轻叩住了自己白瘦的颈,无意识捏按着。
他却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