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5阿昭,春天、春天很快就会来的。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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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们的一生,都要在这样的棋盘里度过。

    他与齐景,或许是这深深院墙里的最后一丝温存,也是浓幕前行的那盏孤灯,或明或暗,只有举灯的人才知道,奔向一个人,本就是件不计代价的事。

    他不会问齐景,为什么喜欢他呢,因为遇见,本身就是一件毫不讲理的事。

    苏昭很好奇,也笃信,以后,齐景该是年少铮铮,群山拱月的佼佼,可苏昭又想他平平安安,稳度余生。

    他抬起另一只手,抚向了描着海棠花的锦袍下方,正好,是心脏的方向。

    一个人的心很小,也很自私。很多时候,装满了一个人,另一个人就再也进不来了。

    他记得姨娘曾经说过,以后遇见喜欢的人了,一定不要放弃,不管是谁的阻挠,还是谁的不悦,抑或是反对,都不能放开心爱之人的手,人生短短数十载,要为自己活。

    这世上没有两全,你要得到一方,就必然要舍弃另一方。

    他记得自己曾经追问过齐景,那样执着地问,那要如此,一定如此吗?是,一定如此,或许只能如此。

    齐景说,他有一定不能背弃的人。

    世间最不缺意难平。

    忽的看见刘忠过来,邀他去殿上。

    帝家的堂皇、恢弘,似乎人死魂消,并非多么沉重或哀戚之事。

    齐景低睫、垂眸,冕旒罅处,目先过九重阶,逡巡于繁玉累金的理砖,再往前,万臣拜、万民伏。

    所幸他紫绶登堂,句句梁停皆有所应,即便倾脊埋于众人,也这样熠亮如光吗?

    “陛下!”那一声如洪钟,倏然跪倒大片,“邪佞之人,如何担此太傅之职责?”

    邪佞之人,齐景仍旧是那样一副通达和煦的神情,眼帘垂落,笑意一分未溃,安稳而出离的嵌在唇畔,不发一语。

    “退朝吧。”

    苏昭颊鼻为雪所施红,他却没停下分毫,好像这样跑,能跑回当时。

    “微臣来晚了,微臣应该来得更早些,陛下,对不起。”

    齐景浑然不顾身后大臣的声音。

    “阿昭?”齐景招招手,他便略一倾身,任着人抚触他薄削的颌角、任人灼烫的唇烙在他脸上,如此熟稔紧密的嵌合。

    齐景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抱拥他,装作浑然不觉。

    “白…白日宣淫!”

    白胡子老臣怒不可遏,几要呕血,大殿纷扬起一片骚乱。

    齐景笑,“白日宣淫啊,阿昭…意下如何?”

    今日退朝太早,天光半亮。冕旒在颠簸时乱撞,纱帷被指掌绞碎了,齐景的吻从额心坠落,慢碾、磋磨,辗转至鼻尖、颈侧。

    齐景拥着他像易碎的浪、完琢的玉,高举时像聚拢的云、跌落时若溢散的雾。

    “陛下啊…”苏昭以鼻尖撩拨他滴血的耳垂,突然笑了,“够了吗?”

    够了吗?

    够了吗。

    他并不是不曾挣扎过。可惜凡人不擅在欢愉至死时流落苦楚的泪,情爱是这样凄婉,只余痛与愧、麻木与不仁。

    “苏昭,还有什么愿望吗?”

    “我希望你快乐。”

    只有这一次、这一刻,是真实的。

    “阿昭,看我。”

    “好的,陛下。”

    “阿昭,抱我。”

    “好的,陛下。”

    “阿昭,吻我。”

    “好的,陛下。”

    苏昭只是抱着人,一瞬不瞬的望着窗外的月亮。

    何以致契阔?

    唯爱、唯恨、唯执念、唯不舍。

    苏昭拿两只乌亮的眼看人,也不问了。

    这一去,千里万里。

    月亮悄悄的爬上云尖,嘶哑的尖叫也被乌鸦的哀啼盖过去。

    身边的宫女太监们窃窃私语,说着和白天一样的话。

    他浑身都在发抖,风已经很冷,刮过他满是淤伤的背脊。

    春风还未至人间。

    严寒霜冻之淤为一湖金光所溃,让苏昭想起四年前的二月,他谓齐景,未受他人之暖,故瞒此不冷。

    那些结愈的霜寒被一汪湖水轻易地裂撕,照亮曾经躲在阴暗罅隙中的他。

    如何不动容?如何不忏愧?

    苏昭的瞳仁是一星一点燃亮起,旋即又坠败成阴暗的痛楚色态,袖襟掀开,青白的腕、骨节泛出生冷的苦灰色,此刻好似紧滞的绞至一处,半分气,力也,不肯松落。

    苏昭看着人,他这样恭谨又虔诚的,将眼目都埋在尘下,齐景并不觉得奇怪。

    就算只剩下山河与苏昭,山河会背叛他,苏昭不会。

    “我知道阿昭会一直在的。”

    齐景发上空荡荡,没有束发的玉簪、也没有华贵的冠冕,他僵滞的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