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0只要你是温玉,你都会在我这里得到肯定答案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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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是反的,可回忆是真的。以前经历的事情仍然长作为他的梦魇。

    温玉细看他的乌目,怕错过丝毫暗涌。

    但求酝藉,慰他不安。

    耳旁落下一字,惹他猛然一怔, “不可以食言。”

    温玉下唇遭咬得泛起微白,还留一道浅印,勾起笑,两人勾指就缠住缘线,难舍难放。

    “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裴瞻揉揉人的脑袋,然后像只大型犬一样趴到人怀里,笑道:“阿玉,你真是可爱。”

    钻隙淌来的一缕朔风叩动窗牖,摇出扑簌的响,似乎是暴风雨前窃住的宁静,要碎裂、倾翻。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温玉便在这声响中很没头脑的亲了亲身旁人的脸,似乎这样更加有安全感了。只要是在裴瞻的怀里,任谁也不能撞裂他的脊梁。

    裴瞻挪回目,伏在眉峰间的笑仍旧很煦,声却极淡,语出很轻,生出温缱“睡吧。”

    温玉点点头,在人怀里渐渐睡去。

    裴瞻沉漆的一双瞳仁缓缓定顿在温玉的发顶,似乎是为了宽慰,又好似涌入一些莫名的意味深长,预将要他出鞘的利刃温和地拦截,轻描淡写的添作后话。

    别的问题再多、再难, 一步步来, 总能解决。

    这般想着,便也搂着温玉沉沉的睡去。

    不过温玉因为白天睡得多了,很快又再次醒了过来。

    身侧人的发丝飘飘然吻过他指尖,裴瞻眼目太深,倦色晕成霭,敷他眉下偏冷。他是天生的将才、将将在神滞之际,抑不住杀伐、狠厉、漠然,又在鼻尖一点轻柔之下如融冰渐消,霁色大开。

    他掌有厚茧,捉住手腕的时候,能觉到粗砺,挲时就痒。

    “你做什么?”裴瞻开口,声音喑哑,确是方醒。

    温玉直视他未褪的狠厉,无惊无颤,恬然待他面孔渐霁。

    若是平时也许还会害怕,只是现在毫不惧怕,观他眸中长河雪山。

    “趁我睡觉又偷偷做什么呢?”裴瞻话音里带着笑,现在困意全无,有意的想要逗逗人,“小可怜。”

    “我没做什么呀。”温玉正色,仍使目波不静,荡起一点涟漪,轻飘飘地续下后话,“我只是不愿进去,也不敢进去。”

    他背掌恰好能摸到壁,躯体仿佛有些颤抖地、不敢抬目,“你怎么醒了?”

    “有只小坏猫在闹我,让人怎么睡,嗯?”

    温玉堪堪一低眉 ,任羞意逡巡眼尾,遗下锐利悱侧的红。

    他就着鼻音唤人,“子瞻”。

    裴瞻懒洋洋开口,“做错事了?”

    温玉松解了手,鼓起腮帮,佯怒:“什么错也没犯,你这就叫污蔑。”

    温玉嘴上振振有词,见人的眉眼似是有点怒气,于是怯生生开口,“我真的没闹你,就是想牵你的手。”

    他撇撇嘴,嘟嘟囔囔,“脾气真大。”

    说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蔫了。

    “怎么了?”

    温玉摇摇头,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要是我以后真的惹你生气了,你会不要我吗?”

    裴瞻怔了怔,觉得人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再凝他时,见人眉心微动,道:“我会等你。只要你还愿意见我。”

    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很莽撞的跌入人的眼,“这很重要吗?”

    “你要见我,或是我要见你,都很轻易。”

    “不过,温玉。”他落语太轻,不敢灼人耳膛,语出犹疑,“若要等到七老八十、发鬓斑白,也等我吗?”

    七老八十、发鬓斑白。

    “那是自然。”温玉忽然很畅意地舒眉,抬手去捉他指尖,眼弯起,笑得有些狡黠,却不发一言,怎么会疑惧呢,他已经等过一回了呀。

    “此言不虚,以它为证,只要我仍活着,我说的话便算数。”

    温玉头颈微微后仰,终于将自己填进他和缓而平渺的周身气息里,轻轻地回握住他的掌,“但经你这样一问, 我又想,好像并不重要了。”

    “很重要。”裴瞻平添此语,抬掌拢乱人的鬟发,以乌亮的眼目看他,“只要你是温玉...你都会在我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南枝无数雪,探支东帝春。雪花寒彻、重雪叠枝,青棠已经不记得这样严寒的冬了,懒卧炎炉的日子里,指尖也会隐隐作痛,若是之前,还能在裴瞻面前撒撒娇,但是现在只能反复止口苦吞,连眼眶都不会再热。

    那些暖衾炙炭、毳衣炉火的大梦在枕边彷徨,要他此夜不得安睡、不得好眠。不敢阖眼的时候,他想起来裴瞻二字,终究确实只停留在他揉皱的纸团之上。

    他以眼下的乌青与勉力抻平的唇角踏进暖阁之时,是想寻裴瞻,询一句从未出口的话。

    杏白、天青,风落杏雪、洋洋洒洒于二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