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泥人现身,三日之约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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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海升在前,几十白衣人赶至。看似悠闲自在缓步踱来,可无人瞧见之时,几乎是刹不住狂奔下山。

    伊闯上前几步,对裘海升耳语一番。

    裘海升眉心一紧,只一瞬便舒展,目光自溪客脖颈伤痕处掠过,看似平和地望着师砚:“来前,裘某已然讯问全派。连一枝雪的一根毫毛,本派上下都无一人见过。宁安司莫不是以走丢之名,实则寻个由头来此滋事?”

    说罢,他那双幽暗的眼睛又钉死在溪客身上。自打花船那日后,他一直在回想她的样貌,究竟是哪位相好所诞。裘夫人所为,他心下多少知道几分,也默许如此。

    虽为人父,可不曾生养,亲情寡淡,他只觉那些女子乃是挟子求财,居心不良,将他当作一张饭票罢了。裘夫人替他除了祸患,省得脏了他的手,也免叫他不忍,是个极称职的伙伴。这伙伴到了年纪,如今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师砚目光寒峻,声冷似铁:“把她交出来,你知道宁安司的手段。”

    裘海升白眉微扬,眼中荡着笑,意味不明:“宁安司司主,对妖女如此上心,难道也为一枝雪所惑?冲冠一怒……为妖女,岂不叫江湖人耻笑?”

    此话一出,宁安司众人皆是大笑,笑得裘海升大惑不解,笑得他心里发毛。

    “妖女?”师砚止了笑道,“是,她就是妖女。我一个妖人,娶一个妖女,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手段,你有几斤几两,宁安司再清楚不过,”他顿了顿,“可你当真了解宁安司么?”

    裘海升不愿与他云里雾里缠绕下去,他也很不喜欢只身介入胜算不大的场面。这般矛盾,该叫龙钟月来此。谁胜谁负,他作壁上观,等着坐收渔利便好。

    他重重甩袖,转身欲走:“说了人不在我处,便是不在!我绝云派乃是名门正派,绝不行此欺瞒之事。倘若真捉了妖女,定然昭告天下,当众处决。那时,司主再来与天下人为敌,也不迟!”

    一支箭矢穿风过,钉在裘海升足前石阶上。

    “溪客,传令围山!”

    裘海升养尊处优多年,许久未受过这样的气,怒不可遏转身叱道:

    “伊闯,零稚,凌潜,摆阵!”

    两相对峙,剑拔弩张。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一旁灌木丛窸窸窣窣,不自然地抖动。

    可谁也不曾侧目半分,皆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对手,握紧手中刀剑,只当是动静太大,惊扰了山林里的野兽。

    哗啦一声,灌木丛里钻出来个泥人,提着个篮子,装了一筐软烂泥巴。

    站在针锋相对的两阵之外,站在威压逼人的黑白两派之间。

    来人脸上蹭着深深浅浅的灰泥。头发上,手上,衣袖,裙摆上也糊满厚泥,被风吹得半干,正掉着干脱的碎屑,手里提着只竹篮。倘若蹲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极易被当作是只从泥地里打过滚的野猪。

    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是干净的,正扑腾扑腾眨着,看着对峙的黑衣人,又看看那群白衣人。

    戴着玄铁面具,又贴了疤痕的李焉识,高骑马上,她没见过,此刻也没认出来,只觉恐怖渗人。

    溪客听见动静,避开李焉识身躯的遮挡,侧过脸来看她。通过这件勉强能辨出白日里还是藕荷色的衣裳,她难以置信地从喉头挤出极轻的“嫂子?”二字。

    裘海升闻得这轻声二字,顿时警觉。又记起师砚所言嫁娶之事,紧紧盯着她的脸,恍然间惊觉眼前泥人便是一枝雪。

    师砚又怎会辨不出她的样貌,扬鞭便来。

    裘海升急忙一声令下,身后弟子纷纷腾跃而起。

    原先剑拔弩张,血战在即的两伙人顿时有了共同的目标,皆来抢人。

    她见浩浩荡荡两拨人马直冲自己而来,吓坏了,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提着裙摆,撒腿便跑。

    土路碎石多,她只顾着跑,一个趔趄摔飞出去,磕在地上,却死死护着手里的篮子,将掉出来的一大块泥巴又拾回去,爬起来,接着跑。

    师砚一马当先,右手紧拉缰绳,双腿夹住马腹,足下扣紧脚蹬,侧腰弯下,上半身几与地面平齐,伸出手臂,自她身后拦腰一捞,拉上马背,一气呵成。

    她正没命般逃窜,闻得身后马蹄奔腾声越来越近,只觉足下一空,便被挟至马背之上,饶是如此,手里还抱着那只篮子。

    她转头仰看面上疤痕狰狞之人,恐惧至极,不由得眼泪直流,大哭大闹起来。

    “想要这条小命,就乖乖别动!”

    他的声音忘了改回,在她听来看来只是个丑陋可怖的年轻男人。

    她停止了哭闹,恐慌尤甚,只是不作声地掉眼泪,将脸上的泥沾湿了,流下几道白痕。

    “你也要杀我吗?”她抹了几把眼泪,胆怯地问。

    远远的,眼前分出两条岔路,一条归往白水城区,一条通往一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