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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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往事》
距离婚礼已经过去了一周,瑟洛里恩逐渐习惯了和希瑟睡在一张床上。
在这期间,他一直暗中好奇这种情况会不会促使某个浪漫意外的发生。比如一觉醒来后,他们之中的一个发现自己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抱住了另一个人……
倒不是说他很期待这个,但这是非常合理的假设,考虑到北境气候寒冷,他们又睡在一张床上,而在内心深处,他们可能都有那么一点寂寞——再强调一次,他并没有期待这个,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偶尔发生几次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无伤大雅。
说到底,他们毕竟是夫妻,举办过正式的婚礼,并且在天父和他安排在人间的传声筒——咳咳,他是说主教面前发过誓,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顺境还是逆境,他们都将是彼此忠诚的依靠,最坚实的保护者,以及……呃,后面他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几句老掉牙的牧师布道,他对这些废话一向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总而言之,哪怕做一些更加亲密的事情,也没有人能责怪他们,更不用说这点肢体上的接触了,又不是说年轻男女偶尔在床上拥抱一下就会生出小婴儿什么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俩的睡相都很好,没有给命运留下多少发生意外的余地。
尤其是希瑟——瑟洛里恩曾经花费了半个晚上的时间,以治学般的严谨态度观察她睡着后的模样,最终确认了她那如临大敌般的睡姿是由始至终的,仿佛时刻准备给某个藏在角落里的不知名刺客一记迎头痛击。
等到了后半夜,瑟洛里恩感觉脖子又酸又痛,很想开口问一句“你真的打算这样一动不动到早上吗?”。
不过当时的他虽然很困,但还没有丧失最基本的求生本能,并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止于妻子睡觉期间反射性的一拳,也不希望自己的脑袋像熟透的甜瓜一样炸开……所以他只是打了个哈欠,照旧暗自腹诽几句,随后便沉沉陷入了梦乡。
天色拂晓时,瑟洛里恩意识模糊地半醒了过来,发现希瑟正在穿衣服,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犹如古帝国时期的雕塑。
他下意识地翻了一下身,以便更好地看着她。另半边的床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气味,瑟洛里恩闻到了皂角、皮革和某种微苦的草木,还有一点点金属的味道,可能是她经常穿锁子甲的缘故。
“抱歉,我好像又吵醒你了……”
其实这种情况不常发生。希瑟虽然体格高大,但很擅长在黑暗中无声地行动,除了他们同床之后的第一天,瑟洛里恩就基本没有被她惊醒过了,这仅仅是第二次。
“没关系,是我自己有点兴奋过度了。”他的声音愈来愈轻,渐渐变成了咕哝,“因为画室的事情……”
就在昨天,瑟洛里恩借由《动物皮毛处理图解》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对学习绘画的兴趣——很难想象他居然把这件事拖了那么久,明明他结婚后第二天就发现这本书了——希瑟欣然表示他可以自由使用城堡东翼的旧画室,那里是她过去练习绘画的地方。
瑟洛里恩本想趁胜追击,提出让希瑟当他的老师,却遭到了她的婉拒。
“我已经多年不曾执笔了,技艺退步了许多,也没有教导过别人画画。”当时的希瑟如此回答,“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找一位更加专业的老师来教你。”
……好吧,不圆满的胜利也是一种胜利。
瑟洛里恩揉了揉眼睛,梦游似地问道:“所以我什么时候可以用画室?”
闻言,希瑟低声笑了起来:“就这么期待吗?”
她刚起床时声音有点沙哑,又因为没有完全清醒,说起话来慢吞吞的,尾音微微拖长,给人以慵懒之感。
每次听到她这样说话,瑟洛里恩就莫名有种骨子里发痒的感觉。
“我想画室应该已经打扫好了,不过颜料还得晚几天才能到位。”希瑟补充道,“如果你想提前去那里看一看,我会让布琳迪丝女士今天就把画室的钥匙交给你。”
瑟洛里恩模糊地应了一声,眼皮愈发沉重。
“时间还早,睡吧……”他听见对方轻柔的低语,依然带着那种磨砂般的质感,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小指头在用尖尖的指甲刮擦他的胸口。
有那么一会儿,瑟洛里恩突然萌生出了某种毫无来由的好奇心,想知道假如他开口挽留,或者抓住她的袖子不放手,她是否会屈从于他任性的要求(就像那天晚上一样),然后回到床上继续和他一起睡觉。
可惜昏沉的睡意让他反应慢了半拍,而希瑟又走得太快,在他的意识彻底坠入黑暗前,隐约听见了卧室的房门发出咔嚓一声。
再次一觉醒来后,瑟洛里恩发现已经临近中午了,心里不禁有点懊悔。
因为某些迟来的危机感,他不得不在下午预留出一些时间,用于和黎塞留的剑术练习,防止他的肌肉线条变得更加暧昧不明(就像他和希瑟的关系一样)。
当然,这也意味着他能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