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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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状元是个女子》
礼部尚书齐不韦于朝堂爬滚多年,识帝王心,又善卖苦煽情,近日家中嫡子还与长公主定下婚约,颇得圣宠。
经其一番涕泪纵横的陈词,皇帝的盛怒果然移转了几分,他不耐地敲了敲玉案,将怒火转向了百官之首的江风之:“珏王,你听见了吗?”
“这便是你让女子参加恩科的后患!”
“如今凌状元尚未为官,便惹得同袍嫉恨,若是真让她为官为将,还不知会惹出多少祸端!”
厉声长喝于大殿之内回荡,江云霆侧头睨向旁侧长身默立的江风之,讥讽地扯起嘴角。
“父皇息怒。”
江风之目色泠然无惧,紫袍微动施了一礼:“祸兮,福之所倚。儿臣以为,此事并非祸患,而是父皇之福。”
“哦?”皇帝冷哼一声,紧盯着他反问道,“这等丑事竟成了朕的福分?”
江风之神色未变,不疾不徐道:“女子入朝,虽不可避免会惹有心之人嫉恨,兴起波澜,可此波澜,亦是父皇明辨忠奸的澄镜。”
戛玉敲冰的清音让殿内沉郁为之一涤,又如水一般缓缓淌开。
“譬如此次闹剧,看似是因凌状元女子之身招人嫉恨而起,实则,却是由韩天啸之类目无王法,党同伐异的男子所致。”
“今日他们能将女子之身的同袍视为异类,唆众霸凌,用尽腌臜;明日他们亦能将政见不同的同僚视同仇敌,党同伐异,欺君罔上。”
江风之缓缓踱至齐尚书身侧,清贵的玉树之姿让身旁的狡黠丑态无处遁形:“再譬如齐尚书。”
“此等目无王法之徒,齐尚书方才却还出言为其开脱,将矛头转向凌状元身上,是何居心?”
“莫不是真如颜尚书所言,其中另有隐情?”
水中暗流缓缓搅动,又将齐尚书推上风口浪尖,他顿时冷汗直冒,连忙抱芴申辩:“老臣之心,为君为民,日月可鉴!”
“陛下——”他佝偻着身子,长拜叩首:“老臣深知陛下忧心长公主婚事,故而急于求成,乱了分寸,事发当晚老臣所忙碌之事,颜尚书与千羽卫皆能作证,臣不敢欺瞒陛下!”
“此次武进士宴是老臣承办不力,臣甘愿领罚,至于勾结加害之罪,臣决不敢当,请陛下明察!”
皇帝见着即将结为亲家的齐尚书叩首在地,心绪有些烦乱,正欲挥手叫其起身,又听江风之泠然之音缓缓传来。
“父皇已经目睹,近来士风浮躁,目无王法之徒气焰嚣嚣。”
“儿臣提议女子入朝,便是想为大璟注入一抔活水,激励男子奋进,共襄盛世。”
“若是男子们非但不争流奋进,反而妄自尊大,排除异己,那么此等故步自封之辈,实非大璟可用之材。”
他垂眸长揖:“儿臣恳请父皇,严惩闹事之人,以儆效尤。如此,方能转祸为福,解父皇之忧。”
*
翌日,凌宅。
秦燕将一盘清香扑鼻的莲子糕放于凌月面前,乐呵呵道:“金凤门外贴了告示,龙门宴上闹事的韩天啸等人皆被褫夺进士名号,不得铨选为官了。”
“娘心中的石头也终于放下了,咱们——”腕间忽然覆上一阵暖意,秦燕疑惑地止了话头,见凌月正默然垂眸,伸出手指认真地给她把着脉。
“寸、关、尺三部有脉,阴阳和平,一息四至,不浮不沉。”
“阿娘脉平,素来身体强健,少有病痛,”凌月双眼亮晶晶地望向秦燕,“对吗?”
秦燕愣了一愣,抛了方才的话头,笑着颔首道:“对呀,我的女儿怎么成小神医了?”
“阿娘,”凌月不好意思垂下眼眸,轻轻一叹,“我与阿娘朝夕相处,自当知道阿娘身体康健,能把出这些也没什么说服力。”
“怎么会呢,”秦燕慈爱地拍了拍凌月的手掌,顺势在另一端的榻上坐下,“阿娘从前找过郎中看病,他啊,与你说的一般无二。”
她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来:“我的女儿就是文武双全,做什么能成的。”
“阿娘别打趣我了。”凌月羞惭地指着一页医书,“都是书上写的,阿月才学了一点皮毛呢。”
秦燕细细读着书卷上写满的小注,叹道:“好孩子,难为你如此用心,自龙门宴回来便在钻研这些医理。”
“连龙门宴的处置也不关心了。”
她心疼地看着凌月,将糕点往前推了推:“尝尝吧,娘特意给你做的。”
“阿娘真好。”凌月捧起一个清香剔透的莲子糕,先递给了秦燕,又自己拿了一个,甜滋滋地品尝起来,“好香好酥软啊,娘的手艺真好!”
她拾起方才的话头,弯起眼睛:“龙门宴之事,有殿下在,阿月并不担忧。”
只是殿下的身子……思及此,凌月羽睫微垂,目光落在医书之上。
她不确定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