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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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有无助益,毕竟殿下的身体那般虚弱,想必那是连珏王府太医都棘手的顽疾。

    可她若不做些什么,心中的无力便会像藤蔓一般将她紧缚。

    秦燕心知凌月忧心之事,也不由得喟然长叹:“珏王殿下是个极心善的孩子,可这样的孩子,为何却那般命苦。”

    凌月心中戚然,下意识去看床头挂着的那柄银剑,马车上的交谈犹在耳畔。

    她此前并不知晓这柄银剑是先贵妃的遗物,想起殿下提及先贵妃时黯然的神色,凌月默了片刻,轻声发问:“阿娘可知……先贵妃因何仙逝?”

    秋风伴着她的话音轻轻吹拂,顺着翻动的书卷望去,院中的槐树已染上金黄,沙沙地摇曳轻响。

    宛若岁月的颤音,一寸寸溯回过往。

    秦燕满目秋色,又缓缓叹了口气:“那是六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北纣来犯,北地陷落,珏王殿下初上战场,随飞凤军北上抗敌。”

    “那时北纣异常凶悍,飞凤军历经苦战,半月之久没有战报传回凤临。”

    她垂下眼眸:“这个时候,民间忽然盛传殿下战死。”

    “据说先贵妃难以接受这个消息,便骑马佩剑欲闯出宫门,奔赴战场。”

    “当时民议沸扬,皆传先贵妃已闯至最后一道宫门,却被陛下所派禁军拦下带回。”

    一片槐叶随着话音飘入窗棂,恍若风之长叹。

    “殿下凯旋归来之期,亦是先贵妃……自刎归天之日。”

    凌月心头一颤,迟迟无法出言接话。

    “后来陛下下令处死传谣之人,并明令禁止传扬此事,其中的详细因果,众说纷纭。”

    “那一战死伤惨重,可怜殿下才方处理完先贵妃丧事,便强撑精神,四处奔走抚慰捐躯将士的家人。”

    说到此处,秦燕饱经风霜的面上无限伤怀。

    “其中一户是我们凌家的邻居,我见殿下一刻不停,便在他离开之前,将他喊了过来,劝他喝了一碗热汤。”

    “殿下没有什么架子,和我聊了好半日才走。”

    秦燕握紧凌月的手掌,很是动容:“当时我刚为凌家二老送终,凌家只剩下我一人,我只和殿下提了一句,想收养个女儿,三个月后,他便将你送了过来。”

    凌月静静听着,心中泛起一阵强烈的酸楚,那一年冬天,亦是她被亲生父母抛弃,坠入深渊之时。

    因为殿下的善意,她们飘零的命运开始紧紧联结,挨过了寒冬。

    片刻之后,凌月终于找回自己轻颤的声音:“慰问了将士亲人之后,殿下便一直在为先贵妃守陵么?”

    秦燕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叹道:“殿下他啊……是个极好的孩子。”

    *
    她动作熟稔流畅,并未发出什么声响,可紫檀香床上却倏然传来丝被窸窣之音,她连忙走了过去,将半支身子欲要掀开被角的江风之按了回去。

    “殿下,您刚病了一场,眼下还需卧床静养。”

    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见烧热退下,便安下心来,倒了杯热茶捧了过去。

    江风之浅啜一口,便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申时二刻,还早着呢,殿下再——。”

    江风之双眉蹙起,不待语毕便掀开被角,唤了一声:“崔翊。”

    房门骤开,侍立于门外崔翊立即飞身而入,垂首行了一礼:“殿下。”

    “颜尚书可到了?”

    崔翊余光看了一眼吴嬷嬷,缓声道:“颜尚书……刚刚回兵部去了。”

    江风之的面色冷了下来:“不是让你申时便唤我么?”

    他扶着床榻直起身来,收紧的指节泛出雪色:“备车,去兵部。”

    可才方走了几步,那道清癯的身形却微微轻晃,似玉山将崩。

    吴嬷嬷立即扶住了他,痛心道:“殿下,您不能这样胡来了!”

    “自恩科殿试以来,您每日这般早出晚归,忙里忙外,昨日上朝回来便发了些热,才刚告假歇了一天,烧一退下便又急着约兵部议事!”

    “寒毒再加烧热,这冰火两重天的,若不好好休养,您的身子怎么遭得住啊……”

    江风之眉宇清寒,冷寂双目凝向身侧之人:“吴管事,今日是你擅自做主,让崔翊违逆本王命令?”

    吴嬷嬷微微一怔,望向江风之的目光犹如面对不听话的孩子,互不相让:“是!”

    她搀着江风之的手臂一紧:“殿下,您需要休息!”

    江风之拂开臂间的温热,声音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