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想不明白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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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状元是个女子》
“唉……”
大理寺左厢房内又落下一声长叹,这是半个时辰内的第九道叹息,守门的差役暗自在心中数着,在大理寺当差三年,他从没见寺卿大人这样踌躇过,究竟是何样的案情如此棘手?
他正欲朝厢房内探看,廊下却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是属于女子所有,他立即躬身行礼:“属下见过二小姐。”
在裴寺卿的儿女之中,二小姐裴溪云最负盛名,不但姿容美丽温婉,更知书达理,待人亲善,二小姐平日经常会从后院来到左厢房给办公的裴寺卿奉茶,对他们这些粗人从来都是和气有礼,因此他们大理寺的差役都极是称道这位二小姐。
此刻她的声音便似往常那般娇柔温软:“李大哥不必多礼。”
“溪云想同父亲说些体己话。”
差役会意,连忙躬身回道:“是是是,二小姐请,属下告退。”
裴溪云与随行侍女步入厢房,裴殊听见步音,忙将案几上的瓷瓶拢入袖中。
侍女始终低头端着托盘,裴溪云不动声色收回投向案几上的目光,捧过茶盅置于裴殊身前:“父亲请喝茶。”
裴殊面上愁云惨淡,又叹了口气:“溪云,你来了。”
裴溪云挥了挥素手,侍女便也端着玉瓷托盘退下。
“父亲可是在为选择威王还是珏王殿下的阵营而忧心?”
裴殊捧着茶盅的手一抖,抬眼看向裴溪云沉静的面容,他没对其他人提过威王对他的利诱,没想到,她的女儿竟然对时局这般敏锐,不仅猜到了背后的势力纠葛,还这样直白地对他问出了口,如此大胆的行径,真不似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女郎。
他很是惊异:“你是如何猜到礼部背后有威王的授意?”
裴溪云神色未变,目中却浮现丝丝黯然:“溪云听说珏王殿下午时一至便进了西市,殿下因礼部之事对父亲施压,可父亲回来时却更加犹豫不决,虽西市之人已押入大理寺狱,可您迟迟未审。”
“若只是珏王殿下与礼部的冲突,孰轻孰重,父亲想必很快能做出决断,于是溪云便猜想,礼部背后,当有可与珏王殿下抗衡的势力,让父亲左右为难。”
“唉。”
他的女儿这般聪慧,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忧愁,裴殊无奈地端起茶,但看着杯内浮沉无依的嫩叶,一时又烦躁起来,便又放下茶盅:“为父知晓你心悦珏王,你此番前来,是想让为父选择珏王殿下阵营吧。”
虽四下再无他人,可裴殊还是尽力压低了声音:“可为父也是刚从威王口中知晓,珏王殿下身中奇毒,命不久矣。”
“殿下中毒了?”裴溪云满面惊愕地上前一步,没了方才的镇静。
“低声些,此事不得宣扬。”
裴溪云失神地走到案几之后,脱力一般坐在裴殊身侧的梨花木椅上,无暇顾及襦裙压出的许多褶皱:“可是,我派人去打听西市之事,并未听到有人说殿下有油尽灯枯之态,只说殿下看起来消瘦许多,气色尚好……或许这只是威王让父亲效力的手段,殿下只是这几年忙于军旅,加之庸医乱诊,病体不调……”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裴殊摇了摇头:“为父也有些纳闷,但无论殿下有没有中毒,他的身体的确是日渐消瘦,只怕已是积重难返。威王殿下已经许诺,若大理寺助他这一回,殿下会纳你为侧妃,让我们裴家从此荣光无限。”
虽然威王并未言明是纳裴府的哪位千金,但按威王的行事作风,只会纳最为世人称道,能给他面上增光的那位。
裴溪云几乎要哭出来:“威王那般脾性,父亲真的愿意让女儿当他的侧妃?”
裴殊叹了口气:“父亲如何不知你心悦珏王,你近日请了武教师父学习剑术,说要强身健体,想来也是为了他罢。”
“可若为父选珏王殿下,殿下给不了你什么,哪怕不论中毒之事,殿下他只怕早就心有所属,此前从未听闻他和什么女子走近,可如今他好几日没有上朝,只照例去城外查视飞凤军,今日却支着病体前来西市——他三番强调,是为了那个女子,凌月。”
“凌月……凌状元……”裴溪云如遭雷击,想起她去珏王府探病那日,殿下拒绝了她的香囊,还下了逐客令,若殿下是要静心养病便罢了,结果,却是因为凌月来了。
这让她如何甘心。
她派人打听了凌月的一切,知道殿下在龙门宴赐了她一柄先贵妃的银剑,便也开始习剑,只想离他更近一步,让他多看她一眼,可现在却跟她说殿下眼里只有那个凌月,只有她——
只有她。
裴溪云心间一动,忽而看向裴殊拢在袍袖下的右手:“父亲,您手中的瓷瓶,是威王殿下给的吗?”
裴殊面色惊变:“你看到了?”
“是。”
见他素来温婉的女儿此刻目色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