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本王的人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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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状元是个女子》 

    一语既出,其余商户皆受鼓动,纷纷颤言道:“小人,小人也想收回借契。”

    “哦?诸位不告捉钱令史了?”裴寺卿扬眉,目光却压向凌月。

    凌月知晓一切虚言只是徒劳,将眼望向酒肆外渐盛的日光,开市的鼓声咚咚响起,久久回荡的酒肆之内,是午时已至。

    裴寺卿听着鼓声,似已失了耐心:“西市既已开市,本官也不便多留,既然掌柜们不打算状告捉钱令史,凌巡使,沈巡辅,随本官走一趟大理寺吧。”

    他视线掠过凌月腰间佩剑,目光一顿,却仍道:“对了,二位的随身武器需得上缴。”

    随行差吏闻言围上前来,铮然亮出冷色横刀。

    凌月伸手覆上腰间银剑,裴寺卿面色惊变,猛一抬手:“给我拿下!”

    数把横刀霎时间一齐斜在凌月颈侧,密密麻麻如牢笼筑起。

    剑拔弩张之际,酒肆外传来一道道拔高的惊叹,如久旱之人突逢甘霖,满溢的狂喜将开市鼓声压了下去:“珏王,珏王殿下来了!”

    凌月循声望去,带刀护卫自酒肆门口鱼贯而入,分列两旁,门帘被护卫统领掀开,暗纹织金的玄色斗篷在日光下极是熠熠,半覆着明艳的盘龙紫袍,那道玄紫清影倏然迈入酒肆,如挟风雪而入,清贵威仪不可逼视。

    一时间,酒肆外的嘈杂声皆听不见了。

    “殿下。”凌月笑着唤他。

    江风之视线落在那双因他到来而跃动光芒的明眸,随即移至她冷刃交围的白皙颈侧,清冷的面容怫然含怒,朝着横刀的差吏们威压而去:“放肆。”

    “本王的人,岂是你们能动?”

    因着这一句话,裴殊面色攀上惊愕,酒肆内外探看的视线皆在珏王与凌月之间暗暗逡巡,而始终沉默观望的沈夜,眸色骤然间暗了下去。

    哪怕体魄不似往日那般强健,可六年兵戈铁马淬炼出的统帅威严却仍赫赫,差吏们面色骤变,未等裴寺卿发话便已收回了手中长刀。

    裴殊面上当即挂不住笑,却只得拱手行礼:“臣见过珏王殿下。”所有差吏与商户皆随之跪下行礼,沈夜亦抱拳垂首。

    见眼前人迟迟未唤他起身,裴殊心下思忖,试探着解释道:“殿下息怒,老臣是见凌巡使手扶长剑,似有不愿配合调查之意,才令大理寺差吏防备。”

    凌月笑道:“裴寺卿害怕什么,凌月不过是想取下银剑,配合裴寺卿罢了。”

    裴殊声音轻了下去:“……如此,倒是本官误会了。”

    江风之望见少女狡黠笑颜,紧抿的唇轻启,道:“诸位免礼。”

    裴殊抬首时飞快扫了一眼江风之,见他面容比平素更添血色,不似威王所述那般孱弱,心下纳闷中毒之事的真伪,问道:“珏王殿下……怎会突然到西市来?”

    开市后西市人流繁多,又因为听说大璟的不败战神珏王殿下破天荒莅临西市,一时间百姓们奔走相告,以至西市川流不息,此刻流芳酒肆内外的围观百姓皆定定望着那个华贵无匹的身影,分明同裴殊一样有此疑惑。

    江风之神色凛冽道:“自然是为本王的人而来。”

    紫绫袍轻轻翻动,高束玉冠的青年缓步行至凌月身前,幽冷的檀香于肆内弥漫开来,无端显出肃杀之意,他转过身去,与身后的女子一同面向裴殊。

    “裴寺卿应当知晓,凌月是本王的门客。本王听闻,礼部声称凌月自恃珏王府门客的身份阻挠礼部公干,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此言属实,本王自当惩处。”

    他目色冷厉:“可若是礼部之人诬告,诬告者必须付出代价。”

    裴寺卿面色一滞,拱手道:“殿下说得是,臣正在询查礼部捉钱令史放贷的借契,因西市掌柜们都不愿作证状告捉钱令史,下官正准备带凌巡使和沈巡辅回大理寺审问。”

    崔翊搬来一把可屈折的高脚靠椅,折叠处的关节设计精巧,乌色紫檀滑过暗光,当为技艺顶尖的能工匠造。

    江风之端坐于紫檀椅上,紫绫袍袖抚上把手,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尽显:“借契何在?”

    方才说要收回借契的商户们面面相觑,裴寺卿连忙将一沓黄纸交给崔翊,崔翊双手递至江风之面前。

    凌月凑近江风之身侧,白皙指节熟稔置于被他展开的借契:“殿下,这七份借契中有四份每月利钱皆是五成,而这三份则是一成。”

    因为手上的动作,她贴得比崔翊还近,高束的乌发垂至肩侧,散发幽香,疑惑目光直直望向了他。

    江风之神色微凝,缓缓将视线移至借契之上。

    片刻之后,他将黄麻纸稍稍倾斜,迎上洒入的日光,轻声为她解惑:“问题出现在墨上。”

    “此四份借契所用为松烟墨,漆黑无泽,于日光下色呈鸦青;而另外三份利钱为一成的借契,所用墨为徽州犀墨,比之松烟墨多添了犀角、藤黄等物,墨色速干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