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本王的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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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辨认其所书之期,唯一不同的,是其于日光下显出的细微乌金之色。”
他声音轻缓,为的是不引起急咳,因酒肆内静得落针可闻,此话清晰落入众人耳中,引起一阵哗然。
凌月接过借契迎光细细辨认,果如江风之所说,二者只在日光下显出细微差异,凌月所用素来都是集市上最常见之墨,自然不知其中还有此种门道。
他抬眼看向裴殊,声音便冷了下去:“此墨稀贵,他人分辨不出亦情有可原,可两月前徽州上贡犀墨之时,陛下以其乌金之色为妙,才为裴寺卿赐过一块,裴寺卿为大理寺卿,办事自当细心,如何识不出其间差异?”
裴殊面色骇然,当即拱手辨道:“殿下教训的是……是臣一时大意了。”
“是一时大意,还是蓄意为之?”
“臣……”裴殊面上青黄不接,垂下头去,“臣不敢欺瞒殿下,必定会查清此事蹊跷之处!”
“大理寺乃大璟国之重器,司法公正,为民伸义之地,父皇将此案交于大理寺审理,是对裴寺卿寄予厚望,本王牵涉其中,亦惟愿为父皇分忧,因此,若寺卿有何疑难之处,尽可找本王问询。”
见此情状,酒肆内的商户们重又燃起希望,珏王殿下六年来战无不胜,守卫疆土无缺,为国为民之心昭昭可鉴,虽礼部捉钱令史横行西市已久,可如今有珏王殿下为凌巡使撑腰,他们若错过此次难得的机会,只怕今后只能沦为任礼部和千羽卫宰割的羔羊了。
于是他们纷纷跪地叩首:“草民愿意为凌巡使作证,状告礼部捉钱令史强收暴利,西市武卫欺压我等商户!”
凌月与江风之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她乘胜追击,接着问道:“礼部捉钱令史是如何强收暴利,西市武卫是否知情,又对诸位商户做出过何等恶行?恳请掌柜们细细道来,也好让裴寺卿知晓西市真实内情。”
裴殊心惊肉跳,还未做好准备聆听这些官场秘辛,各铺掌柜们便已开闸泄洪般大吐压抑已久的苦水。
“捉钱令史所收利钱一直是每月五成,所贷店肆皆是半年前新来西市或运营不善的商户,听闻利钱份额拒绝者皆受殴打强迫,不得不从,赵卫长明明带着武卫在场,却不许我们报官!”
“是啊,西市武卫明明不管我们死活,却以保护了西市之名对我们强收保护税,不交的甚至被活活打死,扔入运河之中,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提高了货价以保生存!”
“之前曾有一位开鉴宝铺的吴掌柜去京兆府报过官,但回来时却被打得没了半条命,逃离了京城,从此以后,西市没人敢不从啊。”
见酒肆内同仇敌忾,越来越多的商铺掌柜涌进店内诉冤,其中一个老汉一瘸一拐地跪下,涕泪纵横。
“求殿下为草民做主,那齐睿带着捉钱令史无 故强抢了老夫的孙女阿满,说是卖到了平康坊的花楼,可老夫一一去平康坊花楼询问,根本没有半点消息,阿满至今下落不明!那畜生知道老夫在寻孙女,又带着捉钱令史上门,将老夫的腿——打断了!”
他将头磕得砰砰响,泣不成声,凌月连忙上前将老汉扶起,声音凝塞,却又坚定不移:“老先生放心,诸位掌柜放心,我们一定会为诸位讨回公道。”
凌月回首望向江风之,他对她坚定颔首,凌厉的目光投向裴殊,无比冷肃道:“礼部与千羽卫横行西市已久,民怨沸然,请裴寺卿务必还西市百姓公道。”
裴殊听着不绝于耳的哭诉,又见珏王冷厉之色,脑海中还回荡着威王的循循善诱,他几欲昏厥,却也只能回道:“……臣定当竭力。”
由于诉冤的人太多,大理寺需得一一确认诉求,要求出示相关证物,判断是否需要带回大理寺审问,凌月与沈夜自然免不了要走一遭,西市巡视之事由陛下特派的兵部差吏暂代。
凌月已暗自将商户们所诉记在心里,又对兵部差吏交代完西市情况,正欲去寻身后坐于紫檀椅上的江风之,手臂却骤然被人握住。
她下意识便要挣开,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关切之音。
“你的伤……还好吗?”
凌月有些讶异地回首,见沈夜自怀中取出一瓶创药,目中是她看不分明的复杂之色:“换个药吧,到了大理寺就换不成了。”
凌月没有想到他如此心细,可殿下昨夜已经帮她换过,便道:“不必了,我已换过药了。”
“是吗?”他显然不信,顺势翻过她的手掌,仔细看时却忽而一怔。
她掌心的纱布极是平整细致,显然不是昨日他粗暴包扎的那般,清新的药香丝丝缕缕地逸出,竟是白玉膏的香气。
白玉膏极其昂贵,所用药材皆是世间稀宝,如丹参,羊脂,珍珠,可愈伤而不留痕,一小瓶便价值千金,以凌月的出身和俸禄,绝不可能用得起此物。
她轻轻挣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