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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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慢慢将对方剩下的饮尽。

    起初傅媖以为这酒会辛辣呛人,已经提着一口气做好了一饮而尽的准备,谁知等透明的酒液缓缓倒入口中,她才发现酒瓢里盛的竟然是米酒,清甜绵柔,丝毫不觉得难喝。

    她甚至没忍住,轻轻地咂了一下味道。

    合卺礼成,喜婆说了句“大吉大利”后,终于带着身后那些围在一处观礼的人退了出去。

    傅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些琐碎的婚仪总算结束了。

    沈家先前给她送了顶一年景花冠来,此刻正戴在她脑袋上。

    这花冠好看是好看,上头饰以一年四季各色鲜花和漂亮的绢带,鲜艳夺目,华美异常,可却将她的头发都箍在了头顶,加之她头一次戴并不习惯,只觉得又紧又重,十分难受,半日下来就已是头昏脑胀了。

    起初在聘财箱子里见到这顶花冠时,她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

    后来还是孙巧儿告诉她,这是时下城里人的喜好,成婚当日小娘子们惯梳高髻,再在头顶上戴一顶花冠,花冠越精美繁复,说明结亲的两家人越兴旺富贵,明礼识义。

    这东西倒没金银宝钿那般贵重,只是村里还不时兴这个。

    傅媖当时听完恍然地点点头,全然没想到这东西等她真的戴上之后会有多折磨人。

    倒是孙巧儿兴高采烈地替她戴上花冠后,一个劲儿地夸好看,瞧着比她本人喜欢多了。

    原本喜婆出去后沈清衍就该接着将她头上的头纱取下来的,可傅媖等了片刻,沈清衍迟迟没有动作。

    脖颈处酸涩难受,她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跟他说一声,好将这头冠卸了,解救她可怜的脖子。

    傅媖这般想着,还没问,就已经忍不住不适地动了动。

    似乎是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沈清衍忽然道:“觉得难受?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声音轻又缓。

    傅媖先前便发现,他说话时的调子总是淡然平稳,不疾不徐,几乎很少让人感到不舒服,与他的人极像。

    沈清衍说着,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到她身前,轻轻牵起红纱一角慢慢地撩上去,又越过她头顶将其取了下来。

    眼前的事物骤然清晰起来。

    傅媖下意识抬头,猝然撞进了他那双漆黑的瞳仁里。

    先前匆匆一面,她当时全副心力都在如何摆脱里长家的亲事上,因此虽与他有过对视,却并没有余力仔细去看他的长相。

    此刻借着室内昏黄的光,她才发觉他生得极好。

    鼻高唇薄,长眉深敛,透着一股淡然疏离。

    尤其那双眼,沉静从容,却又眸色极深,好似平静无波的暗河。

    这样一张脸不论管着什么服色都是好看的,无论是先前白衣素冠还是此刻红衣墨冠,都衬得他傀俄如玉山。

    傅媖定定看了一瞬,突然惊觉这样并不礼貌,连忙低下头去,也错过了沈清衍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当初挑选这顶花冠时,沈清衍就觉得应当是                                                极为衬她的。

    那日在孙家仓促一面时,傅媖麻衣褐裙,梳着双垂髻,发间没有任何花钿珠钗作饰物,眉眼清丽,一眼看过去娴静又温顺。

    可等她颦笑动静起来,却流露出身上自有的那一股勃然的生机与活气。

    那时他便想,或许比起金银玉珠这样的死物,这些同样生机盎然的花朵会更衬她。

    如今看来,他料想的不错。

    花团锦簇。

    盛装之下,她粉面生雪,眉眼盈盈。

    平心而论,确实好看。

    沈清衍只看了一眼,便匆匆移开目光。

    他随即站起身说:“外头还有宾客,我去招待一二。你若累便先歇下,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些吃食进来。”

    言罢,不等傅媖回应便推门而出。

    傅媖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的步调好似不如平日沉稳。

    *

    从窗户里瞧见天色已是昏黑一片,傅媖听着外头传来的喧闹声,猜测眼下外头应当已开宴了。

    她无聊地闲坐了一会儿,便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沈家的房屋似乎比孙家好上不少,不是简陋的土坯房,看着像是青砖瓦房。

    但这间婚房也算不上宽敞,只是因为成婚布置起来了,才显得热闹。

    她身后的婚床上是两床鸳鸯戏水大红喜被,被上铺了满床方才被喜婆撒上的花生、枣子、栗子之类的彩果。

    床边有一张黑漆桌案,看不出是什么木头打造的,桌下有张长凳,桌上则摆着对龙凤花烛,正发出幽幽的黄光。

    除却这些,就只剩下屋子东北角那个对开双扇门的宽大木柜和旁边用来悬挂衣物的一人高的木施,木柜上同样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