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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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一家人都是啥样的,倘若遇上个比她那个婆母还凶恶的主儿,日后再想和她见面,怕是要千难万难了。

    别的她都不怕,就怕那丫头向来即便叫自己吃亏也绝不叫旁人吃亏的性子,万一遇上些黑心肠的,岂不是要被人欺负死了!

    她越想越怕,哭得更大声起来。

    李兰花瞅着她这副伤心的模样,突然也想起自己那个短命的妹子,当年她出嫁的时候,自己也跟着难过了好半天,也像大丫头这样哭天抹泪的,好似生离死别一般。

    可如今想起来,竟久远得像上辈子的事儿了。

    默了默,她难得有些心情复杂。

    好一会儿,李兰花才没好气地劝道:“行啦,大喜的日子别哭个没完没了的,没得给她招些坏运气!外头还一院子的客等着招呼呢,赶紧抹把脸陪我忙活去。”

    *

    傅媖被孙荣背着送上轿子,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着原路折返,往陈家村走去。

    轿子里的空间狭窄,又是乡下土路,坑洼不平,一路上颠得她胃里翻滚,险些吐出酸水来。

    正难受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两片薄荷叶来。

    是先前上轿时沈清衍偷偷塞进她手里的。

    当时她还不明白他为何要悄悄塞两片薄荷叶给他,此刻却明白了这东西的妙用。

    傅媖塞了一片含在口里,味道辛凉,很快就将那股恶心感压下去不少。

    她悄悄用脚踩住轿帘边缘,果然露出一丝空隙。

    眼前盖着红头纱,她怕自己梳着高髻回头自己不好戴回去,因此没摘。

    头纱也不是半点儿不透光的,因此她能够隐隐约约地看见沈清衍挺拔的背影。

    若说先前见的那一面,让她只觉得沈清衍莫名给人一种渊渟岳峙的踏实感,好似从来都从容镇定,什么都不能难得住他,那么此刻她还多了几分好奇。

    好奇他究竟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如此事事周全,无论做任何事都叫人挑不出错处。

    就好比先前连同八祥一道送来的那些女子必然会用到的脂粉和妆奁,再好比方才偷偷塞给他的这两片薄荷叶。

    傅媖觉得自己在轿子里坐了许久,直到腰都有些酸了,轿夫才停住了步子,将轿子稳稳地放下。

    她还没反应过来,轿帘突然被人掀开,眼前豁然亮起来,一双莹润修长,极为好看的手递到她面前。

    她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些紧张,忍不住攥了攥衣角,手心里渐渐渗出汗来。

    外头喜婆开始催促:“新娘子快下轿啊,愣着干啥,要赶不上吉时啦!”

    傅媖咬了咬唇,仍旧没有动作。

    先前是急于摆脱里长家那门婚事,所以她几乎是没有细想就答应了沈清衍的提亲,可如今到了沈家门前,她才惶然发现,她对沈清衍和沈家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恰在这时,她突然听见极轻极缓的一声低叹,沈清衍转头对喜婆说:“婆婆莫催,无需着急。”

    说完,那道身影俯下来,牵过她的手,将她牢牢拢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与此同时,他又低声安抚说:“莫怕,按我说的做就好。”

    傅媖愣愣地点头,云里雾里地想,他的手好似比她的还要凉上那么一点。

    傅媖由沈清衍牵着下轿,一路走到沈家大门前,跨过火盆,进了院子,喜婆怀里抱着米斗跟着一路撒下谷豆,口中还不忘高声说着吉祥话。

    身后热闹喧天,可耳边从始至终都有人用不疾不徐的嗓音低声提醒她。

    “迈步,是台阶”,“有门槛,脚抬高些”,“躬身,拜”……

    一处不落,无比清晰地落进她耳朵里。

    直至拜过了堂,被他牵着坐到了喜床上。

    身侧灯影绰绰,昏黄的光勾勒出许多个在她眼前晃动的人影,可坐在她身侧的沈清衍却始终散发着让她难以忽略的存在感。

    喜婆拿了彩果,上前撒帐,一边撒一边笑眯眯地念叨着:“一撒栗子二撒枣,三撒娃娃满堂跑……”

    傅媖原本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可忽然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不轻不重地砸下来,落到她腿上,她伸手去捡,被喜婆瞧见,那人眼尖嘴快口齿伶俐道:“可好,新娘子拾了个枣子,这叫喜从天降,早生贵子!”

    她顿时觉得自己手里拿的不是个红枣,是个烫手山芋,腾地一下丢开手去。

    算了吧,这贵子谁爱生谁生!

    撒过帐子,喜婆拿来剪刀,替他们各自绞下一缕头发,挽成个同心结的模样,然后妥帖地收入大红喜鹊登梅香囊里,眉开眼笑道:“合髻礼成,新郎新娘,挽发同心,白首不离”。

    说完她接着又取来两只用红绳系在一处的酒瓢,分别递到傅媖和沈清衍手中,笑着说:“合卺交杯,永以为好”。

    合卺酒要先喝一半,等交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