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48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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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金听临封西北关戍来报,傅徽之强闯关戍,便即刻取出地理图一观。www.jingsige.com

    他早就算定,傅徽之若逃出临封,要么走湘水,要么走赣水。若傅徽之走郁水十有八九便要走赣水。若北上必是要去衡州,再顺湘水而上。可谁料傅徽之竟走了西北。

    向西北可去道州或桂州。道州附近并无江河,可去桂州却能沿湘水而上。田金认为傅徽之之所以先绕去桂州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们。傅徽之虽未直接走陆路去衡州,但去桂州后,再走水路去衡州也很快。

    田金便迅速带人日夜兼程,走陆路北上衡州。到衡州后立刻请援兵加强戒备。等了几日却不见傅徽之,他又带人大搜衡州,搜了几日无果。田金开始怀疑傅徽之根本没有去桂州,闯西北关戍才是迷惑之举,实则比他们先一步自陆路北上,眼下早出了衡州。

    田金立即遣人请潭州与岳州各县戒严,自己带人快马加鞭先往潭州去搜。搜不到又继续往北去岳州搜人。

    在岳州搜捕时,忽有人送了匿名书信来,说傅徽之已在抚州重伤。

    身侧一人问:“大哥,此书信可信么?会不会是傅修托人送来,迷惑我等的?”

    田金道:“你我来岳州也几日了,可曾见过傅修的影子?他既已逃了,又何必送信来,多此一举?”

    “那这信会是什么人写的?”

    “或许是与傅家有仇的。”

    “那傅修为何便到抚州了呢?他要去抚州,该是到过衡州的,怎么我等未曾见到?”

    “近日我常常想,怕是我想错了,傅修根本没有北上。眼下看,恐怕是他自桂州沿漓水而下,绕路去了抚州。”田金又扫了眼书信,说道,“写信之人要我等援兵抚州,助他们寻人。又忧心傅修会逃往别处,说他们的人在洪州已有埋伏,请我上书请抚州之南的吉州与抚州之西的袁州戒严。”

    身侧人道:“傅修既已身受重伤,必寸步难行,定还在抚州养伤。”

    “不能这么想。”田金摇摇头,取了地理图来看,“傅修此人行事诡异。依我看,他必不会入抚州,写信之人所说吉州、袁州与他们埋伏好的洪州傅修也不会去。”

    “那他是要躲进东边的山中?”

    田金盯着地理图沉思片刻,道:“我料他会绕过群山,去歙州或衢州。”

    “那我等是先去歙州还是衢州?”

    “歙州近江河,上一回他选定的抚州便距江水近。可此人行事异于常人,不敢说他此次便选歙州。”最后田金将地理图轻轻一抖,复又折起,“便赌一回罢,先去衢州。不过你可以持我文牒快马先入歙州,请各县戒严。我带人先去衢州拿人。”

    岳州距抚州千余里,田金吩咐众人纵是日夜不休,也要在三日内赶到抚州。自抚州往西去衢州时,可多留意道上的车马。最好能自傅修背后赶上,他必不起疑。

    …………

    秋芙半扶半抱地将傅徽之送上床榻,又向主人要了剪刀、一盆净水与绢帛。

    眼下天色已晚,也不知去何处请医士。况且,见过他们的人自是越少越好,秋芙便欲自己动手。

    她回屋合门,手拿着烛台靠近床榻,仔细瞧了瞧傅徽之的伤。而后将高案搬近些,烛台置于案上,取剪刀剪开傅徽之伤口附近衣服。

    她又去包裹中翻出了金疮药。长途跋涉,他们不可能等受伤了再去买药,早在包裹中备了。再用剪刀剪下两段绢帛。取一段沾了些净水,细细拭去傅徽之伤口附近血污。另一段等去箭后用于止血。

    最后她用碗取水净手,又往沾过血的短刀上泼些水,之后用巾帛拭干刀面与双手。再持刀于烛火上烤过,便坐到榻边,刀尖向下,慢慢靠近绞着箭镞的血肉。

    越靠近,秋芙的手越抖。她深深吐息几回,镇定心神,手渐渐稳了。她左手轻轻按住伤口附近皮肉,右手持刀,刀尖紧贴箭镞的倒钩入肉,而后在血肉中轻旋。

    箭镞很难挑出来,必须将血肉再割开一些。秋芙很紧张,几乎屏着呼吸动作。她虽希望傅徽之快些醒来,却不希望是在此时,更不希望他是被疼醒的。没多久,她就觉得后背汗湿。

    忽然,傅徽之放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蜷。秋芙手一顿,忍不住抬头看了傅徽之一眼。傅徽之双眉紧蹙,却没有醒。

    秋芙松了口气,虽说不知人昏迷后还能不能感知疼痛,但总比在他醒时动手少些煎熬。

    她低头继续动作。割开新的血肉,便有新血流出。秋芙伸手取了另一段绢帛,覆于新血上,以防血流得到处都是。

    最后,秋芙手上微微使力上挑,箭镞终于动了。她即刻取出箭镞,伤口血流如注。她便又将绢帛覆于伤口之上,再用掌根轻压止血。

    一二刻后,血流渐少。秋芙便取金疮药倒进伤处,又取案上余下绢帛为傅徽之裹了伤。最后脱下他身上染了血污的衣裳,再自包裹中取了干净衣裳给他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