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5/8)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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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收回傩鼓,必然遭到忌惮。失去了太岁这个保护伞,阴阳家必然成为众矢之的,那么如何最大化地保有实力,又让酆都无可奈何呢?当然是留下一颗像阴兵那样的定时炸弹,只要阴阳梯中的残怨还存在一日,十殿阎王就不敢对阴阳家轻举妄动。
阴阳家和酆都的恩恩怨怨持续千年,木葛生早已见怪不怪,从天算子的角度出发,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保全了阴阳家,就是保全了诸子七家的实力。但他从来不想当天算子。
木葛生深吸一口气,将尸体扔到一边,对柴束薪道:“等老三醒来,让他带我进酆都。”
“你要做什么?”
“谈判。”木葛生道,“我要去见十殿阎罗,他们或许有办法超度阴阳梯中的亡魂。”
画不成突然开口:“阴阳家历来是天算子和酆都沟通的中间人,你直接越过阴阳家去见阎罗,此举不妥。”
“长生子,”木葛生冷冷地道,“如今的阴阳家并不听我这个天算子的。”
“那是因为你从未履行天算子之责。”
“我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天算子!”
“这是你的命。”画不成看着他,缓缓道,“世间没有双全法,你不可能既是天算子,又是一名军人。山鬼花钱已经选择了你,你若一直逃避,就只能陷入无尽的纠葛。当初我便说过,与天争命,代价惨重。你选择了一意孤行,如今便是因果。”
“去他的因果。”木葛生一字一顿道,“只要我去和酆都谈判,事情就有转机。”
画不成淡淡道:“你去不了。”
“墨子和无常子都重伤昏迷,阴阳梯已封,根本没有能带你进酆都的人。”
木葛生看向柴束薪:“老三什么时候能醒?”
“要等药材,他们现在伤势虽缓,但只有用了药,才算真正脱险—”柴束薪话未说完,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画不成道,“阴兵造成的伤势远非寻常药材可医,而有这些药材的只有蓬莱。”他看向木葛生,面色如古井无波:“一事换一命—你若想救他们,就必须履行天算子之职。”
“长生子这是要和我谈交易?”
“非我所愿。”画不成道,“别无他法。”
“我若一意孤行呢?”
“你已经尝过一次代价了,况且,这次你要失去的东西,你输不起。”
字字诛心。
木葛生沉默片刻,道:“方才长生子说一事换一命,山鬼镇换的是老三性命,那么还有一事,是什么?”
画不成淡淡道:“请天算子算一卦。”
“算一卦?老二的命没这么不值钱吧?”木葛生道,“长生子要算的是什么卦?”
“非我一人所求,而是七家所愿—自银杏斋主过世以来,再无卦象现世,如今世事混沌,七家需要一盏明灯。”
“铺垫不用这么长。”木葛生听得嗤笑,“您就直说是什么卦吧。”
“天地苍苍,国祚灭亡。”画不成看向殿外,“华夏乱得太久了,我们需要一个具体的时间。”
木葛生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在极度的震惊之下失语,继而猛地大笑出声。
柴束薪如坠冰窖,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得很明白了。”画不成背对着他,“自天算子继任以来,七家只要这一卦。请天算子起卦,算国运。”
“你有五天时间考虑。”画不成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殿阁中只剩下木葛生和柴束薪两人,天色已然黑透,微冷的寒风刮了进来,空而冷寂。
柴束薪浑身都在抖,他一把抓住木葛生的手臂:“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很清楚,”木葛生笑得嗓音嘶哑,“又何必问我?”
国运—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阴阳交替,此为一国之祚。
从姜太公的《乾坤万年歌》到诸葛亮的《武侯百年乩》、李淳风的《推背图》、刘伯温的《烧饼歌》……遍数历朝历代,推演兴亡者不在少数。
易分国运,以天道推人道,预言虚盈。
但凡事都有代价。身为诸子之一,柴束薪很清楚算国运会有怎样的后果—这是天算一门的绝学,亦是山鬼花钱所能推演的最大卦象之一,它甚至是一门禁术。
千年以来,诸子七家经历数场朝代更迭,却只有不到五人算过国运。卦象一出,算者身殒。这是要克命的。
木葛生站在原地,沉默良久,低声道:“我去看看老二他们。”
当夜,柴束薪客居的阁楼内灯火通宵未歇。
柴束薪披衣散发,书桌翻倒,银针撒了一地。他想尽了办法,除了求蓬莱用药救人,没有别的出路。画不成给出五天期限,五天一到,就是墨子和无常子的死期。
药家医术倾世,然而柴束薪却束手无策。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