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4/8)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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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者一愣,画不成走上前来,介绍道:“此二位乃天算子、灵枢子。”接着朝木葛生二人道:“这位是阴阳家长老,无常子叔公。”

    “见过乌老。”木葛生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一旁的柴束薪行了个晚辈礼。

    乌老捻着胡须,上下打量着木葛生:“原来是天算子,看来是身体大好了。”

    “瞧您说的,死里逃生罢了。”

    几人入座,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木葛生心下盘算—阴阳家此次派人来,必然来意不善。

    乌子虚和乌孽出手帮他击退阴兵,未必是阴阳家本家授意,若乌孽在时还好,至少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岁镇场,可惜今非昔比。他胆大妄为在先,已料到七家事后必然发难,但如今看这场面,在场的居然只有蓬莱和阴阳家—药家是个什么情形,他不清楚,不过,柴束薪大概有办法处理。至于朱家缺席,木葛生也隐隐猜到了原因。

    乌孽修为耗尽,生死未知。悲喜忧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天算子。”乌老沉吟着开口,“老夫此次前来是为阴兵一事。”

    “哦?洗耳恭听。”

    乌老拱手:“阴兵如今虽被合力击退,但阴阳梯中还有些许残怨,都是难以超脱的凶绝之物,为保万无一失,老夫在此请托天算子封镇阴阳梯。”

    木葛生还没说什么,柴束薪已经开口:“大可不必。”

    “灵枢子何出此言?”

    “阴阳梯已有封镇之物。”

    “灵枢子说的可是太岁的傩鼓?”

    “不错。”

    “容老夫一言,”乌老抚须道,“傩鼓为阴阳家之物。”

    “你是什么意思?”柴束薪冷声道,“莫非阴阳家准备撤走傩鼓?”

    “不错,傩鼓中有太岁五百年修为,对阴阳家至关重要,太岁用此物封镇阴阳梯,并未经过家族准许,如今阴阳家将其收回,并不逾距。”

    “可笑至极。”柴束薪断然反驳,“傩鼓是太岁修为所化,如何使用,也全凭太岁心意而定,阴阳家凭何插手?”

    “那老夫换个说法—作为太岁同族后裔,我等有权处理其遗物,灵枢子以为如何?”

    “你们这是在颠倒黑白!不顾逝者之遗愿,是为不忠;枉费长者之苦心,是为不孝!”

    乌老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若论不忠不孝,比之灵枢子昔日所为,诸子七家都要自愧不如。”

    柴束薪霍然起身。

    “乌老,”画不成淡淡道,“灵枢子所作所为,乃药家私事,外人无权置喙。”

    木葛生在背后拍了拍柴束薪:“少安毋躁。”接着压低声音道,“你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我听你们说话像在打哑谜?”

    柴束薪一言不发。

    “得,这事儿咱们下来再说。”木葛生见状摇摇头,扬声道:“乌老,我有一事请教。”

    “天算子请讲。”

    “如今大部分阴兵都已消散,阴阳梯中的残怨寥寥无几,为何不直接派人铲除,非要镇压?长此以往,岂不又是一个后患?”

    “天算子有所不知,”乌老道,“如今阴阳梯中的残怨并非寥寥之数。”

    木葛生一愣。

    “当日守城一战,血流漂橹,战死的军士和百姓,天算子以为都去了何处?

    “阴兵本就有同化怨气的能力,那些本该投胎转世的亡魂都被吸入了阴阳梯。

    “已成凶绝,不可超脱。”

    一语惊雷,轰鸣声在木葛生耳畔猛地炸响,红色烧了起来,战火历历在目。

    当日战死的同袍、背着炸药包殉国的参谋长、满脸是血的小峰子……醒来后,他极力回避这一切,还有太多事等着他去做,他没有时间悲伤、感念。

    青山埋骨,魂归何处?乌老却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已成凶绝,不可超脱。”死无葬身之地,魂无安息之所,尸无瞑目之日,再无转生之时。

    木葛生回过神来的时候,柴束薪正死死地抱着他,他低头一看,乌老被他揍得鼻青脸肿,殿阁里一片狼藉。

    “……木葛生!”他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忙音,柴束薪的声音若隐若现,“……先放手!”

    “放手?”木葛生心想,“我可去他的吧。”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乌老已经没了气息。

    画不成上前看了看:“死了。”

    乌老本就不是活人,不过是在阳间化了一副假躯,遭不住木葛生拳脚,魂魄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遁逃了。

    “便宜他了。”木葛生啐出一口血,“狗东西。”

    他完全知道阴阳家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阴阳梯中就算有残怨、凶绝,也并非不可铲除,乌氏不过是想要留下一个后患,借此制衡酆都。

    阴兵暴动给十殿阎罗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若非太岁出手,酆都必然大乱。然而乌孽的能耐太大了,阴阳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