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4/7)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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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迎。”崔子玉悠悠唱了个喏,身形消散在水雾中。
安平看着崔子玉消失,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岔间在人间出现,不是小事,酆都那帮吃闲饭的有些被吓坏了,着急忙慌地找原因。”木葛生道,“我是当事人,前段时间去酆都录了个案。”
“这老不死的撒谎成精,酆都怕被他骗了,所以拿着他的说辞再找你验证一次。”乌毕有操控着游戏里的蔡文姬放了个大招,道,“你最好祈祷他没耍什么把戏,不然明天你就能在奈何桥头喝汤了。”
“你是这一代无常子吧?”安平问乌毕有,“孟婆汤好喝吗?”
“你这是什么蠢问题?”乌毕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要不我把你杀了,你自己去尝尝?”
木葛生听得笑出声:“孟婆汤什么味儿都有,加奶、加糖、加鸡精,样样都行。”
安平问:“真的假的?”
“听他胡扯。”乌毕有冷哼。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木葛生悠然道,“我死过,闺女,你死过吗?”
“你死之前,我不会死的。”乌毕有嗤笑,“我等着把你的骨灰扬到下水道里喂鱼呢。”
“闺女,你这话可不能让客人听见,下水道养鱼,不知道的还以为邺水朱华用的都是地沟油。”
这两人的对话实在太过清奇,安平忍不住道:“你们二位……”
“父慈女孝。”木葛生道。
乌毕有闻言一把将手机摔进了锅里,指着木葛生向安平冷笑:“你知道这人干了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他害了多少人?!”
话音未落,乌毕有一脚踢翻椅子,起身离开,哐地将门砸上。
手机被扔入锅中,溅开一大片油花,屏幕闪烁数次,彻底黑了下去。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满室寂静。
乌毕有的话实在是平地起惊雷,劈得安平晕头转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木葛生端着茶杯,眉眼平淡:“字面意思。”
“什么?!”
“我不记得了。”木葛生耸耸肩,“我的记忆有缺失,丢了一些非常重要的部分,很多事,我也捋不清前因后果。只是据后人所言,我当年犯了错,连累颇多。”
“深恩负尽,死生师友,”木葛生喝了口茶,“记不起,从前杯酒。”
“吃饭时不要聊不适合消化的东西。”木葛生说着放下茶杯,伸筷子将辣锅里的手机捞了出来,“这锅没法吃了,让他们换一个。”
新锅底很快端了上来,安平吃得食不知味。
木葛生给他涮了一筷子毛肚:“想知道什么就问,吃饭时不要苦着脸,别像我那倒霉闺女似的有事儿憋在心里,肩上担子太重,活该长不高。”
安平夹起毛肚吃了,辣味儿直冲鼻腔,激得他差点儿流泪:“半仙儿,关于这件事……我还是想问问。”
“我知道,我确实忘了很重要的事。”木葛生抽了张纸给他,“安瓶儿,你的梦最近做到哪儿了?”
“柴束薪,啊,不,灵枢子到银杏书斋小住。”
“那快了。”木葛生算了算,道,“三九天来的时候是冬天,转过头来次年初春,我就向师父辞行下山,我想想……大概离开了四年。”
安平一愣:“为何?”
“出国留洋,那个年代都兴这个。”木葛生笑了笑,“当初拜入师门前,我爹就和师父说过,修齐治平,修身只是第一步。我出身木府,毕竟不能一直留在师父膝前尽孝。”
安平恍然:“难怪你从来不抄我英语作业。”
“It was the best of tis,it was the worst of tis.”(这是最美好的时代,这是最糟糕的时代。)木葛生念出一段英文,是相当标准的牛津腔,“那四年的记忆,你可能梦不到,不过,其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大概只有一件。”
“那应该是我出国后第三年,当时我在莫斯科,学校建在莫斯科河一公里外,收到老二来信时是冬天,河畔落满了雪。”木葛生道,“他在信里说,师父去世了。”
安平惊得起身,带翻了桌上的茶杯,瓷杯摔碎的声音响起,茶水洒了满地。
“许多年前的旧事了,安瓶儿,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木葛生重新给他倒了杯茶,“师父去世前留下嘱咐,说我可以回国奔丧,但头七一过,必须离开。
“国内和莫斯科相隔万里,等我收到老二的来信时,头七早已过了。师命不可违,我就没有回国,直到我完成学业,才到他老人家坟前磕头。”
木葛生说着摇摇头,轻声笑了笑:“我亦飘零久。”
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
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
安平直到回家,还一直神思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