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3/7)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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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开口道:“别傻站着了,年轻人吃饭时不要讲不易消化的话题,否则闺女你永远也长不高。”

    乌毕有额角暴起青筋:“闭嘴!”

    “多大人了,怎么还跟野猫似的一说就奓毛?”

    木葛生的嘴好比杀人的刀,就在他优哉游哉地拿乌毕有磨刀的时候,安平借机打量对方。如果只看轮廓,乌毕有确实和乌子虚极像,都生得五官雅致,若再拿一把折扇,便是个秀丽的玉面少年。然而两人气质实在大相径庭,乌子虚温润如水,乌毕有就是水里放了辣,一整个沸沸扬扬的满江红,好比桌上的鸳鸯锅,一个清汤,一个红油,截然不同。不过,既然干爹是木葛生,造成这种基因突变也没什么稀奇,人还活着就是万幸。

    “好了,父女情感交流到此为止,先说正事。”木葛生打住话头,道,“几点了?”

    安平一愣,继而看了看表:“十点半了,怎么了?”

    木葛生拿起一只茶杯涮了涮,放在一旁:“安瓶儿,你知道‘鸳鸯锅’的典故吗?”

    “我赌你不知道。”乌毕有拿起屏幕百孔千疮的手机,又开了一局,“这老不死的专擅坑蒙拐骗,不是死到临头,嘴里没有半句实话。”

    安平确实满脸茫然。

    “鸳鸯锅又被称为‘阴阳锅’,活人吃红汤,死人吃白汤,一锅相对,阴阳两隔。”木葛生又开始涮一套碗筷,“按照正确的方法吃鸳鸯锅,可以和死人同桌,阴阳相会。”

    “这老不死的没告诉你吧?”乌毕有道,“你今天吃的就是阴阳锅。”

    安平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了地上。

    就算安平这段时间见多识广,但突然见有一个人凭空出现在身边,也难免被吓一跳。他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左手边的人:“您……您是哪位?”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酆都四大判官之一,阴律司主判官崔子玉。”木葛生将茶具推了过去:“崔判官,喝茶。”

    “不敢劳烦。”来人青罗衣、乌纱帽,气色阴惨,幽幽地开口,“下官此次前来是为求证三岔间一事。”说着看向安平,“这便是那位误入其中的公子吧?”

    崔子玉白脸青唇,是个看不出年纪的鬼相,说话时如掐着嗓子,尖声细气,尾音拖着长腔,说不清是像太监唱戏还是厉鬼叫冤,大概有个共同点—催人尿下。

    安平愣归愣,很快便反应过来,看向木葛生,低声道:“这人是吊死鬼,还是生前被阉过?”

    木葛生不轻不重地敲了他一记:“瞎说什么大实话?”

    “酆都的人是为上次三岔间之事而来。”正在打游戏的乌毕有踹了两人的凳子一脚,“赶紧完事,老子晚上还要算账。”

    崔子玉掏出一张卷轴,展开道:“安氏七十六代孙,单名平,年方十八,父母俱在……”继而将安平的十八代家谱和十七年生平念了个遍,最后道,“以上种种,可有谬误?”

    安平摇了摇头,惊讶之余看着崔子玉手中的卷轴:“这是生死簿?”

    “只是抄本。”崔子玉伸出食指晃了晃,指甲长而乌青,接着掏出一张黄纸,递给安平,“请安公子一看,上面所写与您的经历可有出入?”

    安平看着满纸鬼画符:“……我看不懂。”

    “此乃阴文,是下官唐突。”崔子玉接过纸,“那便由下官读与您听。”说着念出开头一段。

    安平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在三岔间的经历笔录。

    那张黄纸并不大,然而崔子玉念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他吟吟哦哦一咏三叹,听得安平险些尿出来。

    木葛生早已将桌上菜品涮了大半,崔子玉放下黄纸,看向安平:“以上种种与安公子的经历可有出入?”

    安平思索片刻,摇头道:“没有。”

    崔子玉折下一枚指甲,指甲变作一支乌笔,笔尖泛着朱砂色泽:“那便请您签字画押。”

    安平刚提笔,一直低头打游戏的乌毕有便开了口:“那黄纸是从生死簿里撕下来的,一旦签字画押,若有欺瞒,减损的是活人寿数,你个愣头青要想好了。”

    安平一愣,没想到乌毕有会开口说这些,朝他那边看了看,道:“你的蔡文姬要死了。”

    “用得着你说?!”

    安平笑了笑,在黄纸上签字画押:“这样就行了吧?”

    “有劳安公子。”崔子玉收起黄纸,又起身朝木葛生和乌毕有鞠了一躬:“您二位近日多有受累,下官代鄙司阎王问候。”

    “崔判官难得来阳间一次,这就急着走?”木葛生拿筷子点了点锅,“白汤给您留着呢,邺水朱华的老汤底,不尝尝看?”

    “却之不恭。”崔子玉俯身长拜,“只是下官案头还压着诸多公文,实在不得空闲,告罪。”

    “无妨无妨。”木葛生说着把一盘黄喉倒进了白汤里,“那我们吃了,您慢走,不送。”

    “您若得空来酆都,阴律司扫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