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7/10)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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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周游几年,你的棋艺又精进了。”

    柴束薪上前行礼:“见过先生。”接着微微一转:“林兄。”

    安平恍然,原来这位便是木葛生的师兄—天算门下大弟子林眷生。

    他青衫落拓,芝兰玉树。安平看着眼前的青年,觉得银杏斋主若是华发换青丝,重新起身,再灌两袖风流、浇一瓢红尘,便该是眼下林眷生的模样。这才是师徒。

    同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师兄如此风姿俊逸,木葛生那是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

    “几年不见,束薪长大了不少。”林眷生看着柴束薪,笑道,“已然是翩翩少年郎。”

    “是长大了不少!证明你也老了!”一道身影突然从水底冒出,湿淋淋的,溅了林眷生一身,“大师兄救命!”

    “小师弟,也就你能喊救命还喊得如此牙尖嘴利。”林眷生无奈一笑,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天寒,当心着凉。”

    “着凉是小事,大师兄,你先救我。”木葛生一捋额发,指着水对岸怒发冲冠的松问童,“这家伙为了一只鸡和我同门相残。”

    “问童的鸡是个宝贝。”银杏斋主闻言笑道,“早上叫你早起,晚上给你打牙祭。”

    “师父!”

    “好了好了,师父在这里,问童不会造次。”林眷生递过一杯热茶,指着盘上的残局,“救你可以,和我下了这局棋。”

    木葛生听得一抖:“大师兄,你上个月才赢了国手。”

    “就是因为赢了国手,才回来找你对弈。”

    柴束薪闻言一怔,不禁看向乌子虚。

    “老四和大哥下过九盘棋。”乌子虚还在算他的账,一边拨算珠一边轻声道,“两局和,七局胜。”

    “谁胜?”

    乌子虚抬头一笑:“你说呢?”

    柴束薪沉默片刻,将视线转回水畔。

    安平不通棋艺,只见水榭中人个个围观沉思,一盘棋从上午一直下到黄昏。

    乌子虚看了一会儿就忙着回去批公文了。

    银杏斋主在午后推了轮椅去小憩,悠然地留下一句:“若是赢了你师兄,我就让问童下厨把他的鸡宰了。”

    “师父,您别坑我了。”木葛生苦着脸,“您这残局太难救。”

    “路漫漫其修远兮,再接再厉。”

    唯独柴束薪始终站在一旁,垂眸敛目,身形端正,数个时辰丝毫不见倦色。安平一直等到黄昏将尽,水榭里已点上了灯,柴束薪才总算是动了。

    安平跟着他一路出去,却发现他居然去了厨房。

    松问童正在院子里练刀,看见他道:“你怎么来了?”

    “帮厨。”柴束薪淡声道,“杀鸡。”

    银杏书斋,小厨房,柴米油盐,一盏明灯。

    松问童一刀剁掉鸡头,将花椒放入锅爆炒,顿时香气四溢:“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做饭。”

    “药家有许多关于药膳的方子。”柴束薪挽着袖口,正在煲汤,“我的厨艺不如阿姊,只是粗通。”

    “你打算做猪肚鸡吊汤?”松问童扫了一眼灶台,掀动锅铲,“两只鸡,拔丝做五碗汤面,剩下的做一道豉油鸡腿、一道酸辣凤爪,鸡叉骨下锅炸了,再调个红油辣子……你怎么又来了?滚!”

    “我来悼念一下鸡兄弟。”木葛生趴在窗台上,抬手接住松问童扔来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当初它早上打鸣的时候我就说过,扰我清梦者,必将其挫骨扬灰。”

    “你今年贵庚?还要报复一只鸡?”

    “哎,你那毛记得给我留点儿,扎个毽子。”木葛生迅速转移话题,看向柴束薪:“小大夫居然洗手做羹汤?我们今天这是走了什么大运?”

    “猪肚鸡吊汤,加了胡椒和党参,补虚健脾。”柴束薪淡淡道,“对先生身体有益。”

    “小大夫,你若得空,教教老二做一品锅呗。”木葛生得寸进尺,不要脸道,“上次在贵府尝了一次,念念不忘,可这人非说他不会。”

    “一品锅是阿姊的拿手菜,做法,我亦不知。”柴束薪道,“你若想尝,下次再去便是。”

    松问童听得一愣一愣的,狐疑地看着柴束薪:“你俩化干戈为玉帛了?老四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木葛生把果核朝他扔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眼见这俩人又要打,柴束薪走到窗边,看着灯下的木葛生,微微点头:“上次之事,多谢。”

    木葛生一愣:“啊?什么事?”

    柴束薪:“……”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码头走货那边,我就是去打了个招呼,举手之劳,小大夫不必挂心……小大夫!欸,你别走啊!留下来吃个饭!我真不是为了刷碗才留你的—”

    一餐饭罢,木葛生刷碗刷到了半夜。

    “我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