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各异势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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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乏术。”

    “这些琐事竟还需尊者亲自打理。”明赫不经心地拨下垂发间一缕细绒飘花,只觉的这千宁尊着实憋屈不小。

    说辞、推脱、借口,明赫不大在意,明面未言辞绝拒,只觉得日后身旁多两双窥眼时刻盯着,任谁也不大自在畅快。

    “今早林丈青遣人送来消息,查清了栖杨门人的死因。”翟浦不再提褚清衍的事,亦步亦趋跟在明赫步后,离距半身,同他道栖杨门事。

    “这种事,林丈青不向我传信,杨和仲不来同我说明,偏派你个局外人来传话,”明赫瞥了翟浦一眼,豢养的掠鸟忽的盘旋而至,落在明赫肩头,高声啼鸣惊得翟浦一颤,明赫憋笑慰抚宠雀鹞,“也罢,我知道他是毒发身亡。”

    “心口的伤目看流血可怖,实则未及要害,倒是百骸经络裂断发黑,脏器内遍是蛊毒,如黑雾弥漫丹田经脉。”明赫念及南阕宫内黑衣围杀,心下微动,一点玄羽雀鹞尚黄嫩的尖喙,那鸟儿扬臂振翅而腾飞。

    “确是如此,其毒霸道且罕有,倒像是横墟药门的手笔。”翟浦答道,悄看明赫神色,觉无他话可言,目视雀鹞盘旋几周飞远,两人缓步漫走在山野遍花的鹅软小路。

    “栖杨门一事说来也蹊跷,那弟子突然发了狂,如今牵扯上横墟,落下话根,大概不好解决。千宁上万宗门,虽知平秋名却从未见平秋人,皆知平秋徒众寥寥,势单力薄,明面上恭敬的称尊赠赉,暗地里恐怕都想着如何试探。此时以栖杨门一事试探平秋势力,于他们而言,算得良机。”

    翟浦镇下心,想明赫一贯谋定而后动,心中自然有数,敛袖采摘朵含苞的花骨,递给明赫:“盛强便结连讨利,弱微便欺压并吞,千宁境的规矩向来如此。”

    “你倒是深谙此道,”明赫瞥他一眼,捏住花茎轻拈,不在意地漫游,“宗派门别间你争我夺的手段,说到底和深宫闺宅里勾心斗角的心计、庙堂官场上明争暗斗的谋算区别不大,反倒更干脆些。有能耐的,杀了领头掌教,宗门财宝资源任凭他们分刮,没能耐,受压受辱,成天白日里做梦。”

    “那些道貌岸然的人面禽兽,心里不过就是一个贪字,好在得了权势,愈发舍不得去死,动平秋之前,想必也得先掂量掂量自个的命几斤几两。”

    “你既一心求权,不该管的事就不该问,有暇不如跟你那师尊多学些术法,好再保得你那尊位与帝朝三十年安稳。”

    清露滴洒,寒意侵人,翟浦瞅着明赫指尖转旋的苞花外瓣枯落,背脊阵阵发寒。

    明赫眼中事态清明,看得透彻,大约已知晓了什么。

    “可怜这花,还没到开的时候,你就采了它。”明赫将花掷在翟浦的衣襟领处,道晨寒冻体,想回屋添件衣。

    “这些天倒春寒,确实冻得厉害,你随我入阁,饮些热汤,我回屋里去添件厚实些的衣裳。”

    明赫躯身年岁不过堪堪十六,胎病缠身,日日怏怏,身子本就差些,身量纤细还算得高挑,何况翟浦年龄稍长,身姿挺拔,二人像极了如父长兄与父母老来得的幼弟。

    翟浦未立即吭声回他,反停步回握住明赫晨露打湿的手,拈走落在衣襟口的花骨朵。

    两人相对,似无话可谈,各心怀鬼,终不过是翟浦没边的想方设法问一句,明赫礼貌的应答一句,三番五次的推扯,缄默下来。

    跟着明赫入了高阁内室,捧着一碗热腾的青梅煮,小口的啜饮了口,烫的抿了抿唇。

    “在千宁,你过得可还算如意。”

    掌心残余的暖温竟莫名热烫,翟浦只见明赫略蹙了眉,也不知真情还是假意,朝他缓缓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