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求饶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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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濯月》 

    徐鹿卿今日的打扮比上次在四喜街时要好多了,脱去了那一身如墨黑衣,换了一件墨绿长袍。

    走动间,衣摆随风翻飞,其人便如绿竹漪漪,风姿特秀。

    然而,崔柔仪眼见他朝这边越走越近,心头不自然的沉了一下,手里的钓竿越捏越紧,显露出几分紧张来。

    她心里祈祷着这都是错觉,徐鹿卿应该不会在这个地方单刀直入的来找她算账罢?

    可惜事与愿违,徐鹿卿真是目不斜视一路冲着她过来的,不过他开口说的话却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崔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偷徐某的鱼,怕是不太好罢?”

    哦,他说话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

    虽然低沉如深潭落石,却绝对不与沙哑沾边,莫非前世说出那句骇人之语的杀手不是他?

    那又会是谁呢?或者,前世那时他是有意变了声调?

    “崔姑娘?”徐鹿卿微蹙着眉,沉声又提醒了一遍。

    自他十四岁入了昭武卫以来,还没有一个人在他问话之下,这样明目张胆的走神。

    “什么?”崔柔仪醒悟过来,懵懵的仰头向他看去。

    她整张脸上的五官都极其优越,而眼睛又是其中生得最好的,圆如水杏,润如秋波,任谁看了都难免软了性子。

    可是冷硬如徐鹿卿,明显不吃这套,只道:“方才我把鱼托付给了六殿下带过来,现下不知怎么都到了崔姑娘的鱼篓里。”

    说他冷硬,他说话的这会儿却是面带三分笑意的。就是这笑太不纯粹,玩味里带着淡淡的讽刺。

    崔柔仪瞠目结舌,一时答不上来,心里万分懊恼:这个赵小六,没头没脑的拎个桶来,也不说下物主是谁!

    这下好了,钓鱼钓到阎王头上了,新仇旧帐一起算,她小命休矣。

    徐鹿卿渐渐敛去笑容,站在那里像座遮云蔽日的青山,生生拦在崔柔仪面前。

    崔柔仪只觉心口揣了只垂死挣扎的兔子,咚咚跳得厉害。

    四周世家贵女们偷瞧着徐鹿卿的脸色暗暗揣度,无人敢上来相劝。

    徐鹿卿居高临下的垂眸凝视着她,目光复杂又锐利,有如刀尖般划过她脸颊,逼视得崔柔仪低下头去。

    僵持片刻后,崔柔仪只听他冷冷道:“你来。”

    这回他的声音很轻,似有若无咬了一下尾字。

    但这一下像是咬在了崔柔仪的皮肉上,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寒意自脚心窜到了头顶,不得不犹犹豫豫的起身。

    赵纯得了信儿姗姗来迟,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急急劝和道:“徐兄,不过是几条鱼罢了,同她计较什么,我赔给你就是了。”

    徐鹿卿早料到了会有这么一位护花使者,他指了指人群外的两个小太监,道:“六殿下,圣上遣我来召您去湖心水榭一趟,许是圣体不安,请您过去颂经。”

    众人近日确实都听说圣上近来梦魇频发,别说夜间,就是白日里也难得安歇。

    钦天监便进言,让福星六殿下在榻前为圣上诵读禳灾拔苦的经书。

    圣上死马当作活马医听了几回,倒能断断续续的睡上几个时辰。如此,就更把这个福星儿子当个宝了。

    这会儿圣上要召赵纯过去,赵纯总不能抗旨,甚至也不能面露不忿,只好不轻不重的瞪着徐鹿卿。

    两个小太监颇有眼色,满脸堆笑,一左一右的上来相请:“确是圣上有召,六殿下快随我等过去。”

    赵纯身不由己,焦急的像崔柔仪投去目光,大有但凡崔柔仪开口他就豁出去的架势。

    圣上的事自然都是大事,崔柔仪不愿叫人为难,摆摆手让赵纯先去顾圣上那头。

    她心里暗叹,昭武卫果然算无遗策的好手段,早留了后招把她的救命稻草给请走了。

    大哥崔岑远在林苑的另一头,大约正在与官老爷们相谈甚欢;二哥崔巍被老爹崔培带去了校场,今日压根没来,看来崔柔仪只好孤军奋战了。

    想这徐鹿卿真是够放肆的,众目睽睽之下敢带她到湖边另一角去单独说话。

    这要放在别人身上,简直是在败坏姑娘家的清誉。

    不过这人要是以心狠手辣著称的昭武卫指挥使,众人则绝对想不到蝇营狗苟之事上去,只会默默为崔姑娘掬一把同情泪。

    不过就是几条鱼罢了,至于对人家娇花一般的姑娘家如此不依不饶么?

    面对谁都讨厌的昭武卫,不明真相的众人当然一致站在了崔姑娘这头,四处分散开来各去通风报信,看看除了六殿下,还有谁能来救一救可怜的崔姑娘。

    崔柔仪被徐鹿卿带离了人群,来到大湖的西面一角。

    浴光的湖面被风吹起一片忽闪的波澜,微漾开去的水面上,偶尔响起鱼尾拍水的乓乓声,听得崔柔仪心里越发忐忑不安。

    她自认不算顶顶聪明的人,所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