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求饶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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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与直性子的人相处,譬如没心眼的六殿下赵纯,又譬如生性不会拐弯的的直筒子老爹。

    像徐鹿卿这样的人,前世今生加起来见了好几面了,她仍然捉摸不透,站在他面前总是如兔子般战战兢兢的。

    “崔姑娘,二月二十八日的四喜街,可还有趣?”

    时近黄昏,彤云遍布,如此良辰美景,徐鹿卿一开口却仿佛是要干件月黑风高的杀人勾当似的。

    崔柔仪在家时原本已想好了,若被问起来就一概抵赖到底。

    可是此刻与徐鹿卿相距不过两步,对上他那深不见底的黑眸,崔柔仪立刻像霜打的茄子蔫巴了。

    虽然说无凭无据的应该不能把她怎么样,可她也听说昭武卫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硬碰硬显然不可取。

    若他非要细究下去,又把崔嵩堂兄的事翻出来,还没到巫蛊之祸呢,她就先自取灭亡了。

    再者,若成天被这家伙盯上,后面她还怎么行动,她可还有一堆事没做呢,不能让昭武卫揪着这茬不放。

    崔柔仪乱七八糟的想了一气,徐鹿卿并没步步紧逼,而是气定神闲的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看她如何分辩。

    在他停顿的这片刻间,崔柔仪认真思考着:面对这样阎王似的人物,抵赖想来是无用了,她是不是该直接跪下求饶?

    就说是自己贪玩好了,荒唐归荒唐,徐鹿卿总不至于满天下的给她宣扬出去罢?

    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脸面不脸面的崔柔仪已不在意。

    只要能从阎王手底下给挣条命出来,什么都好说。

    但徐鹿卿这家伙看起来软硬不吃,非得下一剂猛药才能脱身,她只能赌一把大的了。

    崔柔仪牙一咬,心一横,膝盖一弯,立刻矮了一截下去,学着话本子里伸冤的苦角儿,伸着手就要去抱徐鹿卿的腿脚,眼泪汪汪道:

    “徐大人,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学人女扮男装出去游逛,不慎走到了那样的地方。”

    “我绝不是有意扰您公务,您行行好,饶我一次,别给说出去,我再也不敢了。”

    崔柔仪装得很像那回事,膝盖半弯不弯的,手指尖堪堪将碰到他的袍子。

    “崔柔仪,你是疯子么!”

    徐鹿卿骂得又急又狠,脸色直黑到底,大力将她一把捞了起来。

    饶是徐鹿卿见多识广,也没遇到这样荒唐的情境。

    依这丫头平日的风评,听起来是个骄傲任性的孔雀,被身边的人惯得无理也要争三分,不像是会轻易低头认错的。

    徐鹿卿今日只当她会百般抵赖,就算是要求饶,最多是哭哭啼啼罢了。

    哪成想他还没问到关键的纸蝴蝶呢,这丫头像脑袋缺根筋似的,竟没皮没脸的跪下了?

    幸亏此处无人,要是让那群看客见了,岂不炸开了锅。

    徐鹿卿都能想到他们会说什么:“区区几条鱼的小事,昭武卫这没良心的鹰犬,竟逼得安阳侯府的姑娘给他跪下了?岂有此理!”

    还不待徐鹿卿再与这行事不按常理的小丫头理论理论,斜里就杀出一道白影,疾行之下一阵劲风似的刮到了徐崔二人之间。

    崔柔仪一抬头,罕见的在张凛那张美玉般的脸上看见了隐隐怒气,他一张口掷地有声:

    “徐大人,此处乃皇家林苑,非你昭武卫的大狱,这般行事可是大有不妥。”

    徐鹿卿轻轻嗤笑一声,眼前这个张凛倒素来不同,从不像旁人那样心里讨厌他们昭武卫,嘴里还要“徐兄、贤弟”的套近乎。

    张凛其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权势不能弯其腰,邪风不能改其正,面对他昭武卫指挥使,从来就是公事公办的称他“徐大人”。

    这个时候张凛指摘他起来,语气也丝毫不加缓和,甚至都不是问句。

    “张大人刚升入了都察院,这就行使起职权来了。”徐鹿卿并不恼怒,还有闲心用漫不经心的腔调逗一逗这位板正的张大人。

    “徐大人所言确是,举朝上下,凡有背谬不法、骄肆妄行者,都察院自当依理辨明,直言无隐。”张凛不惧与他对视,寸步不退。

    崔柔仪没想到张凛会来,听了两句就额角冒汗,两边看看,直想坐地大叹。

    一个是缉捕巡查如家常便饭的昭武卫,一个是拿弹劾                                                奏章当刀剑使的言官。

    满朝最不招待见的两类人在这儿针锋相对,这可跟她设想的有点儿不一样啊。

    崔柔仪本想着只要她姿态摆得够低,虚晃他一招,徐鹿卿惊讶也好,不屑也罢,应该会松口放过她的。

    再怎么说她都要跪下了,示弱到了这种地步,便是有些说不清的嫌疑,终究也没做成什么坏事,姓徐的家伙也该满意了。

    比起前世她四处求告无门,跪的时候比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