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求饶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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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多,这点折辱在如今的她看来连毛毛雨也不算。
现在猛药是下了,就是配方出了点差错,应该…效果差不多罢?
崔柔仪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偷偷看了看对面的徐鹿卿。
徐鹿卿没好气的斜睨了她一眼,今日找她算账,一是因为不甘被人用一只纸蝴蝶给平白往四喜街遛了一圈。
二是想试探崔家的丫头胆子究竟大到什么地步,意欲敲打一下,免得日后再撞在了他们昭武卫手里。
如今一看,她竟是个胆小如鼠、经不起吓唬的,才问了一句话呢,就打算直愣愣的跪下了。
倒弄得他始料未及,又把他生平最讨厌的言官给招来了。
可叹她跪得真是快,这一下叫他也气不起来了,再揪着不放倒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可是被张凛主持正义似的说了几句,徐鹿卿忽然觉出不对味儿来,怎么又隐隐觉着这丫头不像这么回事呢?
徐鹿卿嘴角动了动,眼眸中不是笑意,而是盘旋着淡淡的疑虑和勾起的好奇。
他意有所指道:“这次的事我就当是巧合算了,不过——”
前半句对崔柔仪来说简直如听仙乐,而后面的半句却让她一阵心悸。
徐鹿卿弯腰过去,在她耳侧低声如魔语:“你,我可记下了。”
崔柔仪浑身僵直,眼眸慢慢上视,犹疑的目光落在徐鹿卿的脸上,仿佛要把他看穿出一个洞来。
她今日不仅是想让徐鹿卿放过此事,更是想让他打消疑虑,千万别再盯着她。
可是半途杀出个张凛呛了他几句,造成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让她反倒被记上了,崔柔仪真是欲哭无泪。
徐鹿卿迎着她古怪的目光,露出一个不可捉摸的笑,似是很满意他方才这句话所引起的效果。
在崔柔仪呆呆的注视中,徐鹿卿打了一个响哨,召来那匹毛发亮如绸缎的黑马,谁的招呼都不打就径自翻身上马而去。
直到他那冷傲如孤星的背影消失在茫茫林海,崔柔仪才敢小心翼翼的去看张凛的脸色。
不出所料,张凛又恢复了平日的一张平静无波的冷面,没有惊讶也不见了愤怒,瞧不出他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崔柔仪艰难的想着该怎么与他解释刚才混乱的一幕,想来想去都不如先夸他几句,缓和下尴尬的气氛:
“对付昭武卫还得是我们张大人出马,连指挥使都没话说了,真是镜至明而丑者无怒!”
崔柔仪文墨不算多,这还是张凛教她看过的几卷书,能扯出这句来已是不易,再往下便默然无话了。
最后还是张凛叹了口气,担忧的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得罪他了?我听说不过几条鱼,也不至于……”
“要是被你家父兄知道了,这事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张凛本来想说这也不至于给人跪下认错罢,又觉说来未免太刺耳,索性不提了。
崔柔仪答不上来,她对着张凛掰不出谎话,只好求他道:“今日之事,还请表哥就当没看到。昭武卫不是好沾惹的,我不想惊动了家中父兄,徒生事端。”
张凛静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忽然变得像冰棱似的,起疑道:“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崔柔仪面儿上憨笑着应付他,心底却在自嘲:是,从前的她受了丁点儿委屈都能把房顶掀了,这样委曲求全的话确实是不像她能说出来的。
可是能怎么办?形势终究比人强,该低头时就得低头。
今日跪了昭武卫,也总比来日敲了一夜你张家的大门要好,何况终究也没敲得开。
那样的事她再也不要经历一遍了。
想起令人难受的往事,崔柔仪像只刺猬似的抵触起来,再要她解释也无话可说了,便抿着嘴沉默以对。
“我不说出去就是了。”张凛从来做不到狠下心为难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就松了口。
他转过头,向那边黑森森的一片林子看过去。
晚风袭来,林海起伏,方才骑黑马的人影已再不可寻——他不说,不代表他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