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生辰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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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颐清欢》 

    血流如注。

    躺在雪地上的人气息微弱,一支箭不偏不倚当胸射穿。

    顾承琝的意识逐渐模糊,冻僵的手摸索着身旁,血顺着刀梢流向刀柄,凝成褚褐。

    他用尽全身力气握紧,视线落在远处的雁却山,眼眶湿润了。

    定阳军副将力竭声嘶,终在雪堆后找到了他们的小侯爷。

    军医踉跄地跑上前,跪在顾承琝面前就要探鼻息。

    他仿佛听到伤及根本,寒气侵体的话语,喉间腥气上涌,双目渐合。

    “你怎么样?”

    “说话!”

    像有人将其从水里捞起来一般,眼前不复冰天雪地,不复血肉淋漓。

    取而代之的,是永颐堂的陈设和咽气的茶倌。

    卫知颐被他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眼前的人明明已经恢复清醒,眼底为何愈见猩红,寒意更甚。

    肩膀让顾承琝抓得生疼,卫知颐忍不住轻呼出声。

    顾承琝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连忙与人分开。

    这里不是南阈关,他在做什么?

    卫知颐面露愧色:“是我不好,你旧伤未愈,我不该……”

    顾承琝神色复初,止住后面的话:“不是你的错。”

    四支袖箭,两支正中茶倌双肋,剩下两支扎在门框。

    他推开窗,对面戏馆的窗户紧闭,外街人来人往,哪里还有凶手的踪迹。

    茶倌眦目欲裂,乌紫唇紧闭,身体扭成怪异的姿势。

    卫知颐蹙眉,神情陡然一变,她蹲下身麻利的卸掉茶倌的下颚,拔了发簪从口中挑出一点东西。

    手法之娴熟,身侧的人眸中一时闪过惊异。

    “伤口不深,但他在牙槽藏药,难怪死的这么快。”她看着簪子说。

    顾承琝语气淡然:“对了一半。”

    卫知颐不解,投以询问的目光。

    他捡起茶倌掉在地上的布,裹住箭拔出,而后赞许:“都能找到□□的地方了,真真小看了你。只不过,他死不是因为口中的药。”

    “那是什么?”

    “袖箭抹了毒。”顾承琝拿远些给她看,“他还没来得及咬事先备好的药,就被人杀了。”

    卫知颐问:“你认得这毒?”

    “在南阈见过。”顾承琝包好箭,回答她。

    中这种毒的人会即刻昏迷,接着喉头发肿,命十有八九救不回来。

    假茶倌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对主子死心塌地不说,甚至都准备自戕了,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信任他,早早派人盯好这间屋子,事情败露后更是痛下杀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事情不是巧合,她想。

    永颐堂,或许早已毒根深种。

    *

    夜色将至,府宅已然灯火通明。

    “侯爷,这匣子可有些分量。”随安一面搬一面说,“一般姑娘家怕是拿不起来。”

    镇南侯府的门前停着两辆马车,一车坐人,一车装礼。

    顾承琝闻言道:“她不是一般姑娘。”

    “大小伙子磨蹭什么!”

    家丁都装作没听见,继续各干各的。

    顾承琝示意随安放好手中重物,转身上马车。

    “祖父。”

    老者充耳不闻,继续闭目养神。

    顾承琝于是识趣地闭上嘴。

    将养几日,他的伤好了大半,这时才决定回侯府。老人看到他身上的伤,明白自己又被这个精明孙子骗了,一连两日,眼神都不稀得给他。

    为难的不独顾承琝一个,郡主府也有人在犯头疼。

    卫知颐心不在焉的拿起一只玉镯,左右翻转。

    她唤道:“枳兰。”

    枳兰走近妆台,说:“小姐可要梳妆了?”

    卫知颐握住枳兰的手,还没来得及开口,枳兰便连连后退,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

    她的意图这么明显吗?

    “小姐,今日是您的生辰。郡主为了今夜的席面,张罗好几天呢。”枳兰劝道,“现下说什么奴婢也不能放您离开这间屋子。”

    卫知颐无奈叹气,不想再为难,纤手一指:“穿那件。”

    “好。”枳兰喜笑颜开的为她更衣,还不忘絮叨,“听说有好多世家公子也会来贺喜,殿下说不定要为您相看夫婿呢。”

    卫知颐扶额:“别说不定了,我娘就是要招上门女婿。”

    谈生意她做得,谈婚论嫁真是难于上青天。

    且不说她没有这个意思,人家要知道是来做赘婿的,能答应才怪。

    她拿起胭脂,轻抹面中:“我不是要跑,实在是与人有约。”

    “这样,我赴了约就赶回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