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沧流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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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朝廷鹰犬策反后》 

    净化京都的浊气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在临安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打下符咒,以灵力催动,生生不息的清气便会借势充盈天地间。

    此时的临安城刚落完一场雨,深深浅浅地倒映着路边一排高高悬起的灯笼,路旁有些花贩子来不及收起的花,便被雨水打了个正着,落了满地零落花瓣。

    “西北两个方位我来,东南两个方位就交给你了。”

    宋浅言站在那排悬着的灯笼下,垂着眼睫和顾珩说道。

    “好。”

    灯笼温润昏黄的光略微照亮了顾珩半张脸,还有半张便陷入了模糊的阴影之中,鸦羽般的眼睫在素净的面容上落下一小片阴影,随着眨眼的动作轻颤着,像抖着翅膀的蝶,惹得宋浅言莫名手痒总想上手去摸一摸。

    顾珩也垂着眼睫没有看宋浅言,只出神地盯着地上随风明灭的光点,有一下没一下地应着宋浅言的话。

    “你确定你真的身体没事了没?”

    宋浅言望着顾珩略微走神的神情,唇角动了动,像是想着怎么措辞才合适,脑袋里转了千八百个年头,最后还是强端着朝廷命官的架子,心虚地咳嗽了一声,继续开口说道:“有事就别逞强,我们奕仁司多的是人才。”

    听到宋浅言这么说,顾珩才后知后觉地收拢了散漫的神思,抬起头来,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宋浅言一眼,慢慢开口说道:“你西北,我东南,打好净化符,在沧流阁集合。”

    “这才像你,你刚那副焉儿了一样的样子,我还以为被谁夺舍了。”

    宋浅言深深浅浅的目光打量了顾珩一番,这才满意地打了个响指说道。

    “你无不无聊。”

    顾珩稍稍撇了撇唇角,没再理会宋浅言,擦过宋浅言的肩膀,肩上伏着一只懒懒的狐狸,独自一人往城南行去,蒙昧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细很长,像是被夜色寸寸淹没一般,有种说不清的孤寂。

    “不然刚那副样子,看着怪让人担心的。

    ”顾珩没听见的,是宋浅言这句喃喃低语。

    “喂,顾珩,你那模样,瞧着不太对劲。”

    一直趴在顾珩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蓬松尾巴的泽玉,一双鎏金眼瞳滴溜溜望了顾珩半晌,这才纾尊降贵地开口。

    “做了个梦,有些糊涂了。”

    顾珩唇角动了动,心底里那些九曲十八弯的思绪纷乱得不知要如何说,最后只得随意拿了一句话敷衍了回去。

    “是就好,”泽玉浅浅地打了个呵欠,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你们现在,是两路人了,别走岔路了,顾珩。”

    “我心里不能再明白了,看你瞎操心,老的快。”

    顾珩唇边勾起了些轻微的笑意,屈指敲了敲泽玉的额头,将狐狸惹得不满地龇牙,才收回手去。

    哪有人能比我更明白,顾珩自嘲地想道,大概是贪恋太阳光芒的星子太过黯淡,太阳又怎么会看到那颗不起眼的小星辰呢?

    正如宋浅言所言,在京都四个方位打下驱魔符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更何况还有顾珩帮衬着分了些任务去,只消几炷香的时间,宋浅言便绕着京都西、北两个方位打好符咒,施施然地理了理起了些皱褶的宽大袖摆,足下一点,回身便往沧流阁掠去。

    沧流阁位于临安城的最中心,是临安城最高的建筑,在修仙一道尚繁荣热闹的时候,沧流阁是宛若神迹一般的存在——不因为别的,只为传说万千大能之祖长蘅神君,便是在此望月飞升。

    世代变幻,时事更迭,兵荒马乱中掌权的朝廷换了一代又一代,沧流阁历尽日换星移,仍然屹立如初。

    虽则今时修仙一道业已式微,但沧流阁无论在修士还是普通人心里仍然像神话一般,因此当今朝廷在规划皇城建设时,依然将沧流阁奉为一城中心,鳞次栉比的楼房便沿沧流阁铺散开去。

    饮尽风起云涌,歌尽沧海横流,长蘅神君苍劲而力透纸背的字还刻在廊柱上,是为“沧流阁”。

    当宋浅言登临沧流阁时,顾珩已经先一步等在阁楼上了。

    沧流阁平地比四周的建筑都要高出一截,高处更是不胜寒,夜风从四面临风的阁楼处耀武扬威而过,吹得檐下灯笼摇摇摆摆,在地上投下了模糊而纷乱的阴影。

    夜风有点盛,吹得天上云消雾散,亮堂的月光铺散了一地,顾珩就这般身着他平日里惯常穿着的素白长袍,抱臂倚着廊柱,站在光影明灭的交界处。

    轻薄的外衫被风吹得如云似雾般地轻摆,素色的发带在风里打着轻旋,远远望着,像一个容易破碎的梦,也像乘风归去的仙君。

    宋浅言正想开口喊他,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唇角微动,却下意识地噤了声,仿佛怕惊到凭栏远望的谪仙。

    倒是顾珩,五感敏锐,在风声的细微变化中,便捕捉到了宋浅言的痕迹。

    宋浅言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