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臣媳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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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芍药》
裴珩冷眼看着她慢慢撑起身去拿稍远一些的小菜,腰上动作极不自然。
他对她再了解不过,素来娇气,身上磕碰了一点就要同他哼哼半天,委委屈屈地指着不医就能自愈的一点小伤口给他看。
以往裴珩最爱的便是她孺慕又依赖的娇软模样,如今却只觉得刺眼。
惯爱用一副矫情样子勾男人。
想及自己曾被她勾的茶饭不思,夜里连觉都睡不安稳,翻了无数次将军府的墙。
裴珝呢?
裴珝与她定下婚约也有三年,可曾翻过将军府的墙?
人人都道太子殿下方正自持,可男人的劣根性如此,他不信裴珝当真是什么正人君子。
裴珩觉得胸口一阵滞闷。
他面色有些冷,勺子被他随手往玉碗中一扔,发出一声脆响。
“不吃了。”
殿内静的可怕,宫人皆低垂着头。
褚韫宁刚刚拿到那碟小菜,还维持着撑着身子微微弯腰的姿势,闻言微怔着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突然又惹了他。
她低眉垂眼,正想着要不要劝上一劝,就听沉沉一声冷哼。
身侧人宽袖一甩,大步离去。
褚韫宁看着他走远,直至连背影都消失在视线中。
她把碟子放下,端了一碗金丝燕窝不紧不慢地舀了一勺入口。
走了更好。
即便裴珩不在,乾元殿伺候的宫人依旧谨慎规矩,不闻不看,盛汤、布膳时勺碗之间难免会轻碰,这些宫人却能做到一丝声音也无,可见主子平日里有多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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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
“先帝崩逝,臣本不该在当下提及选秀,可如今后宫空无一人,实在令人担忧,臣恳请陛下,广纳秀女,绵延皇嗣。”
裴珩斜倚着龙椅,眼皮轻垂。眼前仿佛都是她手腕上那圈乌青。
以往他再混,最多也只是牵牵小手。抱一下被褚威那死老头看见都要追着他打。
他哪知道竟如此娇嫩,触上便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手上又没轻重。
昨夜之前,她还洁白无瑕。
好像欺负得狠了些,夜里还听见她细声地喊疼。后半夜睡着了还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蜷缩。
“陛下?陛下?”
臣子已经恳请了三遍,德顺只能小声提醒。
“嗯?”
裴珩回神,瞥他一眼。
聒噪的死太监。
裴珩自幼就不受规矩束缚,眼下被几个老头子轮番劝谏,烦不胜烦地掀了掀眼皮。
“徐太傅鳏寡数十年,朕心甚怜,正好先帝还有几个太嫔尚在宫中,不如朕便赐予太傅做继室。”
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就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徐闻一向克己复礼,甚至有些迂腐,又已是耄耋之年,闻及此言当即一口气没上来,直直晕了过去。
朝堂众人大惊失色,唯独裴珩面色不改,人被抬走时,才睨狗一样瞥了一眼。
下朝后,御撵径直回了乾元殿,还没落稳,人就下了撵,直直往殿里去。
寝殿不复昨夜的糜乱,已经被打扫一新,脏污的地毯换了,被粗暴扯下的帘帐也挂上了新的。
裴珩行至榻前,抬手掀开锦被,不禁皱眉。德顺候在一旁,就见他维持着抬手掀被的姿势半晌,一时也有些拿不准帝王心思。
今日早朝前,陛下气得早膳都没用,偏偏素衣还追着他问殿里那位怎么办。他硬着头皮去请示,得到一声冷哼。
帝王嗓音淡淡:“给皇兄送回去,东宫西南角那处小院,刚好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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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妃大婚之夜被送入新帝寝殿,翌日一早便被送回,知道内情的心腹们莫不敢言,恨不得将嘴封死了。
废太子如今尚圈禁东宫,废太子妃也该送回东宫才是,可金吾卫护送一顶小轿,绕过东宫,进了与东宫一墙之隔的小院。
那是太祖时期幽禁废太子之地,与东宫正院之间砌出一道高高的围墙,只在西南边墙上开了一道小门,且年久失修,久不住人。
宫轿落在小院门口,隐约可见里头杂草丛生。褚韫宁看了眼小门处把守的金吾卫,抿抿唇,抬步迈入。还未进入屋内,太子处便来了人传话,要她随太子一道前去给太后请安。
寿康宫外,裴珝长身玉立,目色浅淡。
如今两人身份尴尬,褚韫宁并不知该如何称呼他,只能略欠了欠身,算作行礼。
裴珝侧目看她,见她眉目宛然,面色粉润,他目中微闪,一声轻叹几不可闻。
朝堂之争,却要一个女子受辱。
“女子本就不易,你,”他顿了顿,垂目道,“该为自己多着想。”
跟着他,的确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