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臣媳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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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头。他连自己的新妇都保护不了。
褚韫宁想,君子如竹,大约便是用以形容裴珝这般男子,身为男子,却能懂得女子的不易,懂她的难处,若与他成婚,即便是粗茶淡饭,却也能相敬如宾。
她原本想着与他平淡度日,可终究是奢望了。
二人并肩而入,却不想裴珩也在,懒懒靠在太后身侧的檀木椅中,正垂眸把玩着一只粉彩茶盏。看上去似乎一下了朝就来了,身上还是今早所穿玄色龙袍。
对上幽沉难测的视线,褚韫宁眸光轻颤。
她眼尾微红,许是因困倦,眸子里蕴着一层雾气。如今看人的眼神惫懒娇慵,眼风掺着不自知的媚态。
“儿臣携新妇给母后请安。”
“臣媳给母后请安。”
两人齐齐参拜,裴珩只冷冷睨一眼,便收回视线。
褚韫宁梳起了妇人髻,柔柔跪拜间头颅低垂,露出一截光洁后颈,凝霜似雪。
裴珩目光轻扫,眸色暗了暗。昨夜,那段腰身,也是这般莹白,被他掐在掌中。
他懒懒搁下茶盏,睇着那截如玉后颈,掌心虚握了握,似是在感知掐在手中的手感。
“子祐,快!扶你媳妇起来。”
宋太后看着二人的目光甚是欣慰:“如今你成了婚,哀家也算对姐姐有个交代了。”
她接过褚韫宁手中的茶盏,浅浅轻饮,垂目遮去眼中复杂神色。
当年她给珩儿挑的,她最满意的亲儿媳,如今却嫁与了养子。当真是造化弄人。
宋太后命人呈上一支珊瑚珠玉簪。
“这是姐姐在世时送与哀家的,是她的陪嫁。哀家这些年一直戴着,如今你与子祐成婚,哀家便将此物赠予你。”
她接过簪子,替褚韫宁簪上。
“这簪子取用的是佛逝进贡的珊瑚,又坠以白玉雕成的莲蓬,莲蓬意为多子。”< 又端详了片刻,赞道:“真是玉软花柔,正当韶华,这簪子的确衬你。”
若是姐姐能看到,一定很高兴。末了,心中又惋惜,可惜珩儿没这个福分。
“你母后在世时,哀家曾答应过她,会待你如亲子,如今你成了婚,哀家便只等着含饴弄孙了。”
一旁的裴珩从二人进殿便一语未发,眸光向下凉凉睨一眼二人,淡淡开口:“皇兄新婚,朕做弟弟的,还未曾道喜。”
他略一抬手,便有小太监抬上一尊白玉送子观音像,并一架西域进贡的玛瑙胡床。
那观音像足有半人高,通体无暇,玉质温润如膏脂,菩萨的开脸也极好,可见并非凡品,想来也极为难寻。
宋太后见此,心中甚慰,两兄弟并未生出嫌隙来,那便再好不过。
她趁机婉言提起裴珝之事,姐姐对她有恩,裴珝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养子身处如此尴尬的境地,她心中不舍,却也不能不在意皇帝的意思。
现有证据虽不足证明裴珝直接参与了谋逆,可到底是与逆贼关系甚密。若是连与谋逆一案有牵扯都能赦免,那可当真是狠狠落了皇帝的脸面。
裴珩倒不甚在意,懒懒抬眼,目光落到她身上:“便依母后,封梁王。”
他坐在椅上,反掌撑膝,缓缓欠身逼近,眸光直直盯住她:“褚氏,便为梁王妃。”
并不相熟的夫妇二人此时却相对一视,齐齐谢恩,看起来竟颇有默契。
裴珩目色漆黑看着二人,唇边浅浅笑意似有诡谲,他目光顺着那堆鸦云髻一路向下,落在罗带系住的腰肢上,执盏浅饮,并未作声。
裴珝面上却未有喜色,反而谦卑地请求外放,无论官职大小。从失了储君之位,到险些被扣上谋逆大罪,再到山重水复,受封梁王,他看到自己的亲卫为保护他一个个倒在眼前,看到舅舅一家在牢狱中剖心泣血地求他相救。
他自认天资平庸,比不上这个弟弟,也并不想与之缠斗,若能远离朝堂相争,权力倾轧,做个闲散王爷,倒也能余生平稳。
裴珩却不允:“朕没什么兄弟,难免孤寂,梁王与梁王妃便住在宫中,也好添些人气。”
他心中冷笑,他这个兄长倒是不蠢。可若允他携家眷外放,他还如何行事?
若是直接将人抢了,倒也无妨。
才出了寿康宫殿门,裴珝便被太后身边的人叫回。褚韫宁便独自候在殿外,正望着殿门,恰好裴珩从里头出来,柔软目光便直直撞进漆黑眼底。
裴珩一出来,看到的就是她立在日头下,向殿内翘首以盼的模样,在等谁,自然是不必提。
一见到他,就软兔子似的垂了头,似乎避之不及。
他略想了想,许是昨夜行事猛浪,将人吓着了,她是初次,又一向怕疼,身上被弄上那样许多青印子,他不在时还不知要怎么偷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