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明河翻雪(1)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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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出门口,便撞上安置好马车赶回来的宋不行,崔妙璩顿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www.zuiyanwx.com

    “多谢指路,不胜感激。”

    宋不行听出她语气中的阴阳怪气,不及发问,那气鼓鼓的小娘子已折身进了后头那间诊室。

    顺着看了看,再觑一眼自家郎君所处的诊室,他到底一笑,走到帘外伫立看守。

    绕了个弯路,崔妙璩好歹找到了崔老爹。只见人躺在病榻上,熏炉烘着,头未破血未流,并无明显皮外伤。此刻神情放松,睡得十分香甜。

    她哭笑不得。到底放下心。

    自打修宫以来,这人是日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提心吊胆没个松懈。如今能安睡一晚也好。

    春见搬了月牙凳过来,两人挨着坐下讲悄悄话。

    春见不解:“娘子,方才你为何那般动气?”

    对着个生人夹枪带棒的。

    娘子素来气性不小,也绝不会动辄发作。往往都有甚为明确的对象。

    崔妙璩食指挡在唇边,嘘了一声。

    “当心隔墙有耳。”

    她压低声音。

    两间诊室挨在一起,只以隔扇青帘隔断,声音略大些,简直同在对方耳畔说话似的。

    灯光一打,那纸糊的隔扇上还能透出对面之人若隐若现的身影。

    手中银刀来回比划的,是医官。而端坐原地、不动如山的,却是那位宋使君。

    仿佛皮影戏,只见医官持刀上前,于他绷起的背部创口轻轻一划,两人都似听见皮肉被割开的声音,一道打了个寒噤。

    “我只怕有人不安好心。”

    崔妙璩收回目光,没好气道,“拢共三间诊室都能报错,只怕是故意为之,诱我走错地方。”

    “如此……”

    春见煞有介事点头。

    又问:“那他们为何故意如此,诱娘子你走错呢?”

    崔妙璩:“……”

    是个好问题。

    正待开口,负责夜诊的医官听见动静走进来,顾不上回话,她二人赶紧起身见礼。

    做完自我介绍,崔妙璩问:“我阿爹现下情况如何,严重吗?”

    医官乐呵呵摆手:“监丞只是近来休息不足,气血两虚。又兼寒气侵袭,故染风寒。而今以散寒为主,再行温经通络。经由调养生息,当无大碍。”

    “那我阿爹身上可有他伤?据说他曾遭柱击,会否内有积淤而外不显?”

    医官道:“我已细细查究,只后脑勺一处红肿,不曾伤及根本。”

    悬心半日,此时她才得知,原来阿爹因日间冒雪骑马折返,以致风寒侵体,头疼脑热。而他近日告假频繁,此时无论如何说不出口请假事宜。只能强自支撑。夜半巡视时,忽而支撑不住,脚下发软,仰头撞上身后檐柱,就地一睡不醒。

    医官说,送至太医署时,犹自酣眠。

    崔妙璩一时无语,竟笑出声来。

    不过倒也庆幸,若无人及时察觉,这外头天寒地冻的,不出一个时辰崔老爹就能冻僵。

    她想着回头定要致谢。心念一动,状似无意笑道:“万幸阿爹无事。医官有所不知,适才我听闻阿爹受伤,一时情急,又误听室号,竟莽撞冲进人家的诊室。”

    医官了然道:“小娘子关心则乱,亦是情有可原。先时病患家属将乙听为一,错入诊室也是有的。”

    崔妙璩“喔”了一声:“莫不是同我一样。我以为是这间是一二三的一,竟不是么?”

    “是甲乙丙的乙。”

    医官笑说。又交代一番夜间陪护事项,自去休息。徒留原地风中凌乱的崔妙璩。

    竟是乙,而非一?

    那她岂不是错怪好人?

    崔妙璩从未觉得如此尴尬过。她一抬头,望见对面兀自割腐疗伤的宋俭,无端心虚起来。

    偏春见还记得之前没说完的话,转头问她:“娘子,他们因何要骗你呢?”

    崔妙璩:“……”

    换个话题!

    不及她想好说辞,那头始终一声不闻的男人,却忽而冷诮开口。

    “不行。”

    只见青帘微动,甲号诊室内多了一人。

    “枉做好人的感觉如何?”

    崔妙璩握紧拳头。

    这嘴上死不饶人的臭男人。

    然而宋不行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医官,我家郎君身上,这些是何物?!”

    ……

    他声音骤然紧张,那医官也连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也“呀——”地叫了一声。

    “这可如何是好!”

    听着声线都有些发抖。

    一时情形忽变,这边崔妙璩与春见面面相觑,满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