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犬的战斗力。当孩子能与它熟悉的时候，这只小犬便也不试着咬他的手，而是随着缰绳摇摆来去，绕着主人转圈。

    阿提拉不知道是马嚼子驯服了它还是自己的力气叫这只小狗屈服了。只是另一只尚不曾，芶岱牙斯像大犬一样哈着气，念念叨叨地说“要是在野外饿了就把这东西和女奴一起杀了充饥”。

    他似乎毫不避讳吃人的行为...这在草原，或许还称得上是一件好事哩。不挑食意味着选择多、意味着他可以选择别人的道德而不必在乎自己的，可以把身外的一切作为粮食，如果再野蛮暴戾再孔武有力点儿，它们生存的机会要比旁人多得多哩！

    阿提拉觉得芶岱牙斯比之前还要碍眼了。他默默收回目光，不去看膏药一般黏过来的母子...蕞音，这个柏柏尔女人除了教他识字还教了他什么？是谨小慎微、还是如履薄冰？

    憎恶一个人的时候，曾经那些令他不满的过往会一点点浮现上来。这样精神世界也配合着主人，将不愉快值得憎恨的事情一一列举，这样，那些不满会形成仇恨，在精神世界的深处顽固扎根。

    向北走了一路的阿提拉在看不到原来营地的时候，否决了蕞音就地生火的提议。

    甚至他没有听这个女人说话，没有听她的旁敲侧击。

    “我不想再作为一个奴隶活着，可是大王没有宣布我是草原上的自由民。孩子需要更多的营养，可我们往常分不到肉食。”身长六尺七的蕞音微微低头，俯视站直的阿提拉，“只有你去狩猎。”

    才能保障你和那个爱在族里偷东西的儿子的每日营养份量？之前就把我领到的那一份据为己有，现在你还是要这样？

    心中的那把火眼看越烧越旺，提着小狗的缰绳也不由得稍稍紧了些。他有些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可以埋过腰的长草..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太矮的缘故，有些思想已经开始侵蚀他..他快要扼制不住了。

    这是他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当思想上他远远不是个巨人的时候，当蕞音母子不再一个鼻孔出气的时候，当没有想起被那个“贱女人”欺负的时候，他还可以竭力保持平静。

    打破他内心平静的是那个比他小一两岁的孩子：芶岱牙斯。早早开始磨牙期待下一顿的孩子已经开始吸鼻子嘲笑他了：

    “它们好般配！”孩子指着那条被缰绳牵着的小犬，“都是被打断脊梁的小狗狗。”孩子的话又幼稚又可笑，偏偏在安静的环境中分外刺耳。风低低吹过林木和岩石的时候，这儿在上午时分就已经黑如黄昏。

    阿提拉忍不住要出声喝骂他..但想到如今的处境，孩子还是一个人笑出了声，那低低低笑声让林木震颤，让鸟雀惊飞，让束绳另一端的小狗听了也只敢低低地呜咽一声，皱着脖子，再也不敢发出任何搅动安宁的声音。

    蕞音微微变了颜色，阿提拉的笑容多么可怕呀。世上绝没有这样的野兽，在捕猎之前毫无耐心和兴奋，只是静默着，慢慢地和天上的雨点发出一样的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