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贵人。关键这梁子或许会结到阿提拉头上。谁叫大家都知道..某个六岁的孩子会打仗，还在战场上一个人斩首数十、是百年难遇的猛士呢？

    大家都把他看作可以独立门户的成人，谁叫他懂得那么多孩童不该理解的知识，还比一般的猛士更能厮杀呢？

    “呼少晏大都尉那边传来讯息：黑旗部落发生了分裂。曾经左谷蠡王的三个儿子纷纷叛逃，有一个人来了我们这儿。”在大家都沉默的时候，背着投矛的传令兵克鲁伊塞说出这样的话。

    而这个看似沉稳的青年下一刻不等众人猜测就给出了答案：“是喜欢晋人打扮的范淖尔布王子，已故大王蒙杜克的四子。”

    阿提拉想到了那个总是疯癫的家伙，那个家伙喜欢一身雪白的狐裘或者白熊大衣，和家人还有那些唱着森冷歌声的羯族人在一起。羯族人就是乌孙、且末和白匈奴的结合体，这些人被鲜卑人赶过来，数量极少，却貌似对范淖尔布极其忠诚。

    只有不开眼的蕞音能说出“要不去见见你的四哥”这句话，没有人理会她。谁都知道蒙杜克的各个儿子们或多或少都是对头。哪怕阿提拉和这位范淖尔布没有直接冲突。

    “我走了。”孩子也许是第一次学会了和别人道别。他不知道如今自己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了，这次被阏氏一力放逐的时候，勉强算是伙伴的布莱达没有站出来为他说情，甚至当时没有见到王子的人影..布莱达如今不需要他了..布莱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世子，未来不会缺少围绕着他身边打转的人，有更多的厮杀汉愿意为他而战，提刀上马。

    他这个只砍了几十个杀退两千人的小伙伴根本不重要。

    他脚步蹒跚地离开这片营地，几个衣衫破烂的士兵押来了奴隶要他挑选，可孩子看了一眼，就断定这些人是会在饿了的时候试着把他吃掉的家伙，它们眼里冒着绿光，对肉食有着狼一样的渴望。

    “我不要他们。”孩子摇摇头，“还有，这么急么？”

    几个牧民打扮的士兵用生涩的语调回应：“是阏氏催促我们，连大王的卫士都被拦了回去。”

    孩子看着他们脏兮兮的脸，忽然明白了：“这是大王的仁慈，是吗？”

    两个“士兵”低下头，他们小看了孩子的智慧：“是的，如果您需要我们，我们会带着割肉刀和狩猎弓跟随您。”

    孩子挤出一丝微笑：“不需要。”

    他走向蕞音，看着这个实际上最早跟着自己却不算心腹的柏柏尔女人，这个女人把他最胆小最脆弱的时候尽收眼底，因此对他毫不敬畏，还时常出言讽刺他。

    但如今，在新部落的女人却不得不全盘依靠他，若是他死了，这个有着埃及血统的柏柏尔混血女人生下的三族杂交品种芶岱牙斯将来只会是因为偷盗被打断手脚的奴隶。

    “我就知道你要跟来。”他毫不客气地对这位名义上的奶娘说话，“离开我，那孩子再也喝不上羊奶..穿不上像样的衣服了。因此哪怕不情愿，你也要带着你的孩子跟着我冒险。”孩子漠然冷笑着，从女人身上转到比他小一岁的孩子身上。

    除了两个不像样的士兵，拒绝了奴隶的阿提拉看到了数名罗姆人。他们留着孔雀王朝的伪造头冠..那些羽毛是山鸡的，而不是孔雀或者枝头的翠鸟。

    但为首的那个女人，或者说老鸨，仅仅一个转圈，就叫一众匈人糙汉子挪不开眼。

    数个皮肤棕黑如埃及人的女人，身上穿戴着一眼镀金的金属饰品，用轻薄的舞纱纺绣了身与面，从老鸨帕子里撒出的杜鹃花的粉尘中袅袅而至。

    她们有着乌黑发亮的长发，紫色或者棕色的罕见的眼瞳。她们是罗姆人、是身毒人、是孔雀王朝以前的遗支。而在那片炎热的次大陆，男人多情女人娴熟于床笫并非不雅与无悔，能把最卑贱的形容冠在最灵肉的结合的神座之上的..唯有他们。

    但孩子只是一时被迷住，很快，这些香艳的大姐姐令他兴致缺缺。

    “我没有足够的肉食，金银饰品，来供养这些小鹿。”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