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中流击楫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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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这儿的资格。看着孩子一步步向“需要照顾的人”身边走去的背影,一时间,六十多岁的老人感慨万千。
“布莱达,我来举旗,你向我旗帜挥舞的方向前进。大军的指挥权还是你的,叫你的伴当们围着我们组成高墙,这样,就能把敌人冲散了。”
孩子矮矮的身影走到高头大马之前,他走过来的时候,这些固定的语式如清泉般流泻,他用着萨尔马特语和匈人语混合的句子,却叫身边人听得清晰。
于是马上的布莱达纵马趋前,夺过前方万人长的指挥位置,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他们要在一日之内于四部落的混战中分出胜负来,只有打好这第一仗,布莱达才能在一众士兵之中树立威望。
当青云葱駹马的旗帜在身后翻卷挥舞的时候,原本环绕武刚车被射手团团围攻的奴隶们用地上的尸体做盾牌挡住袭来的箭雨,把燕麦抛洒向环形射阵的黑云旗帜下的精锐。
那些一身皮甲的精锐也真就舒缓了箭雨,如若不是其中长官厉声呵斥,这些人怕是要驱使步兵往前去捡拾那些麦粒。乱象立马出现,穷疯了也饿极了的北方部落期望出现可以种植的粮食。阿杜海尔走了以后,这些窝在波罗的海沿岸的游牧者们居然渐渐转向渔猎。一味的海产只能叫饮食单向化,最后身子越来越虚。
他们渴望谷粒中的营养..单一的水产快要叫这些吃苦耐劳的战士们不能提刀上马了。
黑云旗帜之下很快出现骚动,那一双双发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木车倾塌之后流出的谷粒,他们渴望阿杜海尔那样的人回来,叫他们不至于重新过上需要时时刻刻围猎的日子。偏偏这儿无冬无夏,四季一样被白雪光顾,黑暗以一个漫长的教训告诉他们许多植物在这儿无法种植,唯有燕麦,唯有在冬季能活下来的作物得到这些大字不识之人本能的喜欢。
“世子!前方黑旗部落开始下马,他们的长官快约束不了他们士兵了!”很快就有眼尖的把这一事实层层上报。四方混战的时刻兵力原本最多的北方部落居然当先落入下风..赤旗部落拢共来了三四千,正在夹缝中苦苦支撑,布莱达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意气风发地对十来个伴当说:“是个好机会,各位跟着我凿穿他们的阵型!”
“不!”在骑在毛驴背后的不尔罕连连使眼色的情况下,距离前军五十步的孩子依然大声喝止。童音特有的尖锐准确地以极高的分贝在嘈杂的战场上传递。
“先打弱的,吃掉弱小的,把武刚车放到前面,叫奴隶们拿着车轴上长矛顶刺,阻碍他们骑着马过来抢粮食,但只要他们下马,我们就不必管。以优势兵力突击赤旗部落,杀死他们的头人,放还他们的士兵!”
布莱达回身看着掌旗的孩子,五尺二的阿提拉在两丈大旗下显得那么渺小可怜,但说出的话却引起身边人深思...那些老于战阵的将士想想也就知道此举妙在哪里...来到这儿的叛逆无非打着赤旗左贤王的旗号,杀死乱来的家伙放还人众卖左贤王一个好,即便把这剩下的两三千赤旗吃掉,也伤不到人家筋骨..不如先打开局面,避免和黑旗部落交战的时候腹背受敌。
可这些该是一个六岁孩子想出来的么?人们将目光转向孩子身边那个骑着毛驴的可笑麻竹竿,那个萨满把怕死两个字写在脸上。迎着别人目光,摊手一脸无辜模样,继而像是受不了炽烈目光的刺激,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承认了大家一致的审判。
但仔细一想,似乎没有哪个萨满是懂怎么行军打仗的。他们不过懂得其他语言,知道外头许多新鲜的人和事,也传递着自单于以来世代相传的草原的文化与习俗。他们不过是一群目不识丁者中间的“文化人”,而非天生的军事理论家。
当布莱达和阿提拉对视的时候,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没有看到比他小六岁的孩子眼里的光,只看到他殷切地望着自己,想要自己采纳他的意见。
叛逆的少年再一次显露他的飞扬跋扈和不受约束。他充满挑衅或者在旁人看来是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意旨不变地命令大股部队突击前方,五千人对上黑旗部落,三千人和素白旗部落混战..他自己,则远远地望见了足可浑氏那张老妇人忸怩作态的脸,还有他闪闪发亮的鲜卑银甲。
出于某种“友谊”,布莱达留给他一千人,一千步兵,还有一千奴隶..奴隶在之前的冲突中死伤惨重,估计剩不下一半。
这点人能做成什么事呢?但阿提拉读懂了布莱达转身前那个眼神:用这些人补上那个缝隙,等我打完那边强敌,再来接应你。
这是一个少年的犟劲,或许这种犟劲会在未来给他带来无数麻烦。也许还要为这份固执和叛逆、死不改悔的偏执付出昂贵代价。但那些是将来的事,现在他给阿提拉留下难题。
他该如何带着这么点人击败于己方将近两倍的敌人呢?阿提拉可不甘心只是在坚守在这里,他要一个漂亮的胜仗,而不是无所事事地做一个庸夫。
于是同样留着固执之血的孩子叫身边人留下:“不尔罕叔叔、阿杜海尔叔叔,我需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