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因公假私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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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高加索血统的斯拉夫人,发梢上的千珠眼——那些用银镶嵌成一串的碧玉首饰是她手上的武器。大约是觉得无名火已经烧到兇口,光是喝骂和侮辱不算解恨,只有动手让对方感受疼痛、并产生卑猥求饶之态的时候才能叫她略为满意。

    冰凉的也许是血..反正天空没有落下一滴雨水。阿提拉不闪不避,或许是不敢,又或许它只是一棵树,脚下牢牢生根,再也不能移动。

    等到女人使完力气的时候,阿提拉觉得自己额头上果然还是可以下雨的...哪怕头顶晴空万里,没有云朵也会有淅沥沥的雨滴,暗红色的、玫瑰花似的将悲哀藏在里头。孩子忽然就觉得这场景有些值得被铭记被钟爱,再看着歇斯底里地朝他发泄的阏氏和几个女佣,阿提拉忽然觉得他该醒来。

    从渴望身边人美好的幻梦里醒来。

    没有文明的土地上不会有仁慈..至于理解,党同伐异就可以了。他一直以来悄悄在做的不就是这些么?如果他不是有那么一丝希望继承黑旗部落大王位置,不尔罕这些人也不会追随他。

    他们预先站好队列,就是为了彼此相杀。

    阿提拉等到阏氏出完气才慢慢出声:“大王给我分配的几个奴隶我是不要的,但大王一定要派人监管我...换几个战士去吧,他们可以不帮我狩猎。但有些人需要照顾。”

    蕞音母子等在头前,在不可理喻的阏氏看来,这一对也是需要急需处理的对象。柏柏尔混血蕞音干脆搂着自家五岁的孩子站在秋日的微风里,离正在挨打的阿提拉远远的,在是非场的边缘。

    人群之中冷面的鲁嘉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轻轻地小幅度地挥手,几个伴当士兵立马走上前,拉开了接近力竭的女人,他理论上的正妻。

    “我可以分拨给你两个战士。并且在极端情况下不需要你保证他们的安全。记得这两个战士是为了你的个人安全而存在的。”当鲁嘉解下背后的羊骨大弓的时候,人群里产生一阵惊呼声。

    那个闹事的女人低头看着地上的草地,大王这句话大约是变向的支持。他们该不该继续讨论有关那个孩子的“出身问题”?

    “这弓给你狩猎,还有一壶箭,剩下的箭矢,你就要自己想主意了。”鲁嘉大王还是那一贯的不愠不火的语气,听起来能叫一个正在火头上的人立马平静下来,又能叫一个本身足够冷静的人不寒而栗。

    鲁嘉是大王,是能主宰部落上下每一个人生死的人。这一点,没有人敢忘记..他是四个部落中唯一一个在老大王生前就指定的继承人,他有能力将掠夺来的财物均等地分配给每一个出战的人。

    当阏氏不依不饶的时候,大王将弓递给了走上来的孩子,但没有拭去孩子额头的血。这仿佛是一种信号,上天对孩子的考验还远远没有完。人们自发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既然这个孩子六岁就已经能征善战,就已经比部落里最强壮的汉子更勇猛,那么很难不认为他是长生天的孩子;可长生天的孩子会带来灾难,不被人喜欢;他自己也同样要受到长生天赐予的恩惠和磨难,区区六岁的孩子,他的磨难怎么可能到此为完?

    我们就该慢慢磨砺他,人们为自己的某种进攻欲望找到了极好的借口,他们认为自己遵循了长生天的意志,并为此有了开光一般的灵悟。

    一个士兵、两个准备陪着阿提拉进行一年苦行的卫士中的一个,主动站出来,恭敬地从女佣手里接过刚刚用来抽打五尺孩子给阏氏出气的长鞭,跪在鲁嘉跟前:

    “大王,按常例执行放逐的匈人都需要接受鞭刑的,这鞭刑需要有都尉以上的头人在场。”他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示意在场身份最尊贵的人接过那根马鞭。仿佛旁观者一样的阿提拉也不再笑,他只是觉得这场雨大概会很长,从头上一点点地渗下来。而鲁嘉大王,有那么一刹那,伸出的手臂有所停顿。

    大概任何一个大王都接受不了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士兵以旧规矩为名,自作主张。偏偏这个时候,以他以往的形象,发作不得。

    “按条例,该六十鞭!”这句话是一个女佣说出来的,这个女佣正是照顾阏氏的女奴,往往大贵人身边的奴隶都会被免除奴隶身份,成为法理意义上的自由民。自西迁以来一百多年,匈人吸纳了无数客体民族,也继承了许多不属于自身的法理。

    他看到了自己最早迎娶的夫人有了不属于他的喉舌,如果只是贴身女奴倒还罢了。可鲁嘉不能容忍一个可以控制他随从的正妻,更何况这个正妻生下的一儿一女都已经夭折了。

    她是在玩火吧?鲁嘉静静看着妇人脸上得意的神色,他温吞不作言语,在接过别人手里鞭子的时候,狠狠抖手,一鞭子抽在胆敢代替他做主的士兵的头顶。

    “如果你的羊奶没有吃够,就滚去一边吃饱饭再来。”他低声说着不符合自己温和人设的言语,只是一个眼色,几个真正的心腹立马围过来,把这个胆敢替阏氏发言的士兵架到一边,等待这个没脑子家伙的下场大概是被另寻以他事,事后处决。

    但鲁嘉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