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兵连祸结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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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屋大维,都不能把这般散乱的人心聚在一起了。”
坐在粮车上的老人轻轻叹息。刚才所有人都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排众而来,在他身前,背对他的赤旗军士们个个人仰马翻,没有人把一个看不清的小小身影放在眼里,所以他们付出了代价。
阿提拉杀穿了一个千人阵,一个人突破外围和他们汇合,沿途留下数十具敌人的尸体,他像一阵风来到眼前。等到旋转的陀螺停下来的时候,阿提拉的眸子才算恢复正常。然而,似乎有着洞察人心能力的老人仔细盯着他的双眼:
“世子又杀人了吧?杀了自家人?他们只是自家人,不是自己人!”脾气上来的老人一时间让孩子不知所措。是的,他报复式地杀死了十来个伤兵,为了平息心底的怒火。
战场上没有他们什么事了,他们也不能指挥任何人,于是阿提拉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老人的眼。
那是一条银色的河。那儿充满南方的泥土和水气,曾经有冬季温和的时令雨匆匆路过,浇灌甜熟的葡萄,但现在那些美妙都不见了,只有浓烈的死亡气味。
老人送走了儿子和老伴,又在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原本该鲜活的生命变得死寂,从一个会思考的小小人变成一个想要藏匿自己的变色蜥蜴,最后慢慢长成一个舍弃无用情感的政治动物。
“后人转译亚里士多德的著作时候曾经留下这样一句话:用理智和理性驾驭情感的,才是人;用本能驱动贪欲的,是动物。而后来,或许西塞罗更极端些,他相信野兽也能披上冠冕,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元老院里,用衰朽的躯壳掩盖本能的兽性....神授之子啊,你是哪类?”
或许是希腊语太过深奥,孩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头顶的天空阴沉着、冷气将风冻住,落不下一粒雨。
老人的脸随着他的木然而哀伤:“是啊,我不该这样说,不该怪你。看着你一身血我就知道你做了什么,身在兽群里,怎么没有栅栏里的畜牲一样怨气呢?”
或许这本该是一个无解的梦,阿提拉抬头看向阴霾遍布的天空,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他也不知道这个一场大梦何时醒来。
那些打碎了旧制度、把道德和信任踩在脚底的人胜利了吗?他们正陷入苦战,也许一切都将随着可卢浑王提着奥克塔尔的脑袋走出来而告一段落。但这件事休想有和局,他们将世代为仇,直到一方将另外几方吞并或是彻底消灭。布莱达今日之后将永远记得这仇这恨,青旗部落上下也将毕生难忘。
犯下这事的主谋偏偏是他原来的部落...这事情怎么算呢?他在这中间,又算什么呢?带着新家人大旧家人的“叛徒”?还是彻底融入新家庭的主力先锋?
“我....我不想知道。”雷声底下,孩子紧张而急迫地摇头,他似乎还不如他三岁时候的反应。孩子发现自己又脆弱又敏感,发现他原来藏着这么多不该有的野心...要是奥克塔尔死掉,鲁嘉就能顺利继位,围绕布莱达一圈的所有人立马就能升格为“世子的伴当”,这些攀龙附凤的想法总要痛击他的心灵。
战争或许能带来机会吧?阿提拉再度看向被重重包围的他们外侧作战的士兵们,可布莱达的身影早就不在那儿了,如风的孩子离得他好远,他抓不住风的尾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