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壶中日月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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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将离》
清一大师失约了。
江玦幼时由清一从长安宫抱去云水门,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清一都是江玦的医师。后来江玦长大,心脉日渐稳定,清一潇洒一挥手,便下山去云游。江玦与清一之间有不言而明的联系方式,但这一次,清一没有如约前往青城山。
益州完全入冬,天冷下来,江玦的灵力维持着结界内的温暖。
李灵溪在竹下练剑,云水剑法一日一日地精进。等江玦回了家,李灵溪就缠着他日夜颠倒地厮混。
又过半月,清一还是没有出现。
江玦在修界可谓是名声扫地,华阳县也有了风言风语。
这日乌云盖野,江玦回到竹院,从乾坤袋里抖出许多新奇物件。时兴的胭脂、新进的绸缎、灵气养的芍药花、珍珠坠子、游记书籍……从前不理会的沿街叫卖,因为有了沈烟烟,江玦开始驻足停留,最后鬼神神差地把东西都买回来。
每当天气好时,李灵溪和江玦双剑并出,或以笛声相伴,或喂招对练。
这天,竹林笛声又起,江玦取出了鲜少面世的仙琴,与李灵溪合奏沄水谣。
琴声悠扬低沉,笛声清灵飞扬,和鸣像鸿雁在云上翱翔,时而高飞入云,时而俯冲踏湖。
曲终收音,李灵溪探身来问:“江玦,怎么从不见你用琴御灵?”
修界有名有姓的高人,或有些家底的仙门弟子,除了佩剑都会有另一样法器,譬如姒容的冰绫,繆妙的雅柯,裴允和燕辞秋的弓箭。但李灵溪所见的江玦,除佩剑横云裂以外便只将灵符用到炉火纯青。
江玦说:“此琴无名,因是姰女亲制,天桑人叫它姰女琴。姰女琴主杀伐,不宜用来御灵。”
说来奇妙,杀伐之器先奏迎亲喜乐,如今又用来给沈烟烟伴奏。
江玦拨动琴弦,徐徐弹出沄水谣的后半段,把沈烟烟随口吹的残篇断章谱成完整的一首曲子。
伴随愈来愈刚劲的曲音,小雪变幻也越来越快。李灵溪在风中旋身,本该后下腰递出剑,却突然折返向前,扫断一大片箭竹。
琴声停了,江玦微愣。
长生诀以诡谲多变为特点,沈烟烟虽没练过此剑法,却有深入骨髓的印记刻在她心中。适才那一剑,就是苏无涯来了估计也挡不住。
“我学得怎么样?”
沈烟烟收了杀气,眼巴巴地等着被夸。江玦竟酸了眼眶,把她拥入怀里,伸手揉着她的头发,许久才说:“明日开始,我就教你心法。”
李灵溪喜悦道:“真的吗?”
江玦说:“真的。”
李灵溪抬脸去吻江玦,江玦深深回吻,两个人收起琴和剑,跌跌撞撞地回寝屋。
白兰钗丢在地上,划开清醒与迷乱的天河。烟紫披帛缠着玄色发带,露出被掩埋的半截白玉笛和仙缘结。
室外下起大雨,室内也让潮水濡湿一片。江玦攥着李灵溪的手腕,话声沙哑,绵绵地从背后传来。
“我把素衣留在青城山了,”他吻了一吻身前人的耳垂,“她没见着清一大师,见到几个魔修。”
李灵溪伸手来勾江玦的手指:“我不要对着墙。”
江玦说:“路平原还在找你。”
李灵溪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别让我一人在家,我害怕。”
江玦把她空着的那只手也攥回来相扣,密集亲吻着她,不断说“别怕”。
末了,他叹息似的说:“沈烟烟,我爱你。”
沈烟烟还是在哭,江玦把她泪水吻去,很快又湿润了。江玦不知该怎么办,停在那里不动。她曲起腿来,没有出声,用口型缓缓描了两个字。江玦的手顿时失去控制,深深掐进温香软玉中。
寅时三刻,雨小了,滴滴答答的雨珠落在檐下,丝丝凉意钻进床帐。
李灵溪浑身烧热,下巴抵着江玦胸膛,抖得比方才更甚。
恰好一个月过,骨灼发作了。
漫长的痴缠歇在此刻,江玦用汗湿的手掌贴上沈烟烟的背部,渡灵力过去。他能感觉到,掌下的身体有魔气乱窜,像尖刀一样割开沈烟烟的骨头。
“江玦,”她在痛苦中呢喃,“天亮了吗?”
江玦抛出一张照明符,“快了,马上就天亮了。”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摇头,“你骗我的,天黑着呢。”
江玦被自责和懊恼淹没,他开始后悔,后悔复县时没有对清一大师说得更清楚些。
善木结界又支了起来,李灵溪听到漓水谣的琴声。她疼得糊涂,伸出湿透的手掌来虚抓空气,啜泣道:“阿娘……”
江玦握紧她的手,问:“你说什么?”
理智回拢了些,她说:“江二,我想吃蜜糖糍粑。”
捱到天亮时分,江玦狠心地从床上离开,把李灵溪一个人留在那里。李灵溪感觉疼痛稍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