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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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们打招呼,我先喊三叔,然后喊三叔母、再叫严叔叔,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那位陌生老妪的身上,我轻轻颔首,抬头的同时充满礼貌地询问:“这位是......?”
我好奇严靳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停了,花我买得很敷衍,在墓地门口随便挑的。
我按照三叔母给我的描述,轻而易举找到了我奶奶墓碑的位置。三叔母是个很有条理的人,表达能力强我十条街。
结婚之前她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再之前,还当过几年外景记者。结婚之后,是易太太,是我宝贝弟弟的亲爱母亲。
但好在我三叔人还不错,他仿佛游离在我家恶劣基因的绑架之外,是个表里如一的好人。
我看着我奶奶的墓碑,照片上的她依旧优雅得体。我对她倒也生不出什么恨了,我只觉得有点悲哀。
我放下花,原本还想要摸摸她的墓碑,但我中途收回了手,我觉得她可能要骂我,她应该不是很喜欢我触碰她,或者触碰她的东西。
我站起身了,按我原本以为的,我抬头或是转身就会碰到严靳一行,但现实并非如我所料。
我抬头的瞬间,的确有人进入了我的视野范围,但只有一位老太太。我见到她的时候愣了好几秒,她实在太过美 丽了,美得淡雅又张扬。
这个形容听上去或许有些矛盾,但其实就是像百合花一样的女人。颜色清淡,味道浓烈。
老太太走到我跟前来,她用礼貌又好奇的眼神打量我:“你是?”
我的台词被她抢走了,我正想解释,三叔母从后面姗姗来迟,她小跑过来,看到我就笑了一下:“早知道你今天来,我们就过去接你呀!”三叔母向老太太介绍我,又告诉我,这便是严律的母亲。
我早猜到这个答案了。
严靳能用现在这张脸四处祸害女人,跟他母亲基因的助力脱不开干系。不过他俩长得并不十分相像,可能在气质或者其他什么方面,严靳还是受他父亲影响多些。
严靳妈妈得知我的身份后,笑得更加温柔了,她对着墓碑说话,她说:“早知道你有个漂亮孙女,藏太好了,这么些年都没机会见到。”
她拉起我的手,问了我一些很常规的问题,比如学习啊工作啊恋爱啊,我说我已经毕业了,在海铂上班,刚入职一年多,工作压力蛮大的,没什么心思恋爱。
严靳妈妈欲言又止地笑了下,我觉得她可能是想说教我,但她很有素养地忍耐住了。
这时三叔来了,三叔把一大捧花放到墓碑前,衬得我那束菊花特别寒碜。他直起身,给了严靳妈妈一个拥抱,说:“母亲知道您来看她,一定会很高心。”然后又颇为意外地看着我,“休宁怎么来了。”
我动了下眼皮:“我......我不应该来吗?”
三叔露出略显抱歉的神态,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很巧。如果早知道你要过来,我就过去接你了。”
我笑笑:“三叔母也是这样说的。”
我们站在墓碑前,很随意地聊天,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后面偷看,我想知道严靳为什么不见了。
严靳妈妈讲话的声音很轻,她的笑容也很温暖,她好像把我们都当作亲人晚辈对待。
大概七八分钟之后,严靳总算来了。
“妈,我跟旁边寺庙的师父谈好了。”
老太太原本正跟我分享她和我奶奶年轻时的趣事,笑微微的,听到严靳的声音,忽然就换了表情:“你没看到我正和人说话吗。”
她的语气冷淡且严肃,单是听到这样一句话,我都能联想到她在生活中是多么的说一不二。
严靳像是习惯了,他只是点头,对她说:“抱歉。”
老太太问严靳认不认识我,严靳说见过的。老太太又问他:“怎么耽误这么久?”
“接了个工作电话。”
老太太沉着脸,不说话了,她转过头来,继续对我笑,继续跟我讲述她与我奶奶年轻时的趣事。
我有点搞不清状况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严律师这么逆来顺受的一面。
下山路上,老太太还一路拉着我,她对我笑,对三叔笑,对三叔母笑,唯独不对他儿子笑。
在这种差别对待中,我头回体验到了“被偏向者”的滋味,这滋味似乎也没我原本以为的那么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