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十四章 人情旦暮有翻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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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茆受伤的事,章怀春并不打算瞒着家人。

    翌日,在拜望过阿母后,她也并未避着两个妹妹,将阿兄昨夜偷偷回了侯府、她为其治伤的事如实相告。

    听到她翻墙入明桥院中为章茆治疗,徐知春的眉头便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但因事出有因,徐知春只语重心长地规诫了一句“下不为例”的话,并未多说责怪的话,继而道:“他既不肯回来,那便让他在医馆好好养伤,你多看顾他一些。”

    章怀春应了声是,因挂念着阿兄的伤势,也未曾在栖迟园多待,辞了阿母便要出府往医馆去。

    尚未出永宁巷,两位女公子便追了过来。

    章叹春道:“阿姊,我有许久未见阿兄了!我想去医馆见见阿兄,不会给阿姊添乱的!”

    章怀春欣然而应,又目光复杂地看向了二女公子。不待她询问,章咏春已是满不在乎地笑了:“我便不去了,你们回来同我说说他的伤势如何便好。”

    章怀春只能徒叹奈何,看到随之而来的紫苑手中捧着一只精美华丽的匣子,奇道:“你要往何处去?”

    “自是去拜见萧侯相夫妇!”章咏春答得坦然。

    章怀春却道:“你想见卫小公子?”

    “果真瞒不过阿姊!”章咏春如泄了气的鞠毬,耷拉着眉眼道,“萧期连你的面子也不看,我只能去求他父母了。”

    章怀春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虽说萧期这般态度强硬地阻止二女公子与卫崧见面,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但思及郑纯昨夜恳请她莫与明桥单独会面的言行,她好似能明白萧期的心情了。

    出了永宁巷,她便与二女公子在巷口分道而行了。

    医馆内,明桥早便将阿兄送了过来,连昨夜里借走的连枝灯也一并送了回来,只是医馆内并未见到明桥的身影。不过,明桥不在,反倒让章怀春安心自在了许多。

    新年头一日,医馆内只有两个学徒看店,章怀春便让一人看店,一人随她去后堂帮着为阿兄重新清洗上药包扎。

    一夜过去,章茆的热已退下去了一些,人也早已清醒。

    章叹春从未见过她阿兄这般病弱虚弱的模样,见了他,便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但阿姊与那医馆学徒在为他上药包扎,她不敢上前添乱,只是远远地看着他问道:“阿兄,你为何不回家?你又怎会受伤?”

    章茆并未回应她,只是看着为他清洗伤口的章怀春,面无表情地问了句:“你将她带到我面前作甚?”

    章怀春掀起眼帘瞅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面色平静地道:“我们不问阿兄究竟要做什么,也不过问你因何受了伤,但阿兄不必与侯府撇清关系。”待为他重新包扎好肩头的伤口、支走那学徒后,她又旁敲侧击道,“昨夜为阿兄取出的那箭头上铭了字,是个‘鈴’字。”

    章茆身子骤然紧绷,却不料牵动了伤口,将将包扎好的伤口处又有血迹洇出,殷红刺目,如同他此时看章怀春的眼神。

    “有些事……”他压住心头冒出的戾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劝说着章怀春,“你不该知道。”

    章怀春并不会强人所难,反倒善解人意地道:“有些事,阿兄既不便与我们说,我也不再追问。但是,我们都很担心阿兄,不想阿兄再出事,阿兄若仍是不肯回侯府,待养好了伤,日后务必要保重自身。不要——”想到新岁头一天不宜言及死字,她顿了许久,近乎乞求,“不要……让我们再也见不到阿兄了。”

    听言,章茆胸口暖意倍增,想要说些什么,屋外却传来了明桥的声音。

    “峁哥哥,我将萧郎君请来了!”

    经历了昨夜之事,章怀春便想着要避着明桥。见他已将萧期主仆引了进来,她即便好奇阿兄请萧期来此的意图,却也知晓自己探问不到只言片语的真相。

    萧期行至床榻边时,章怀春便发现这郎君的面色并不比重伤的阿兄好上几分,猜到他应已见过了她家二女公子,两人的会面并不愉快。

    但那毕竟不是她能当着他的面过问的事,只是出于医者之心规劝了一句:“萧郎君今日的气色大不如前了,该少些操劳,静心休养。”

    萧期受教也听劝,笑容可掬地道:“某谨记大女公子之言,与世子谈过话后,还得请大女公子再把把脉,也再多抓几副药。”

    章怀春颔首,唤过章叹春:“三妹妹,阿兄与萧郎君要商议要事,随我出去吧。”

    章叹春不解,望一眼明桥:“既是阿兄与姊夫有要事相商,明桥这个外人能听,我为何不能听?我也要……”

    然,她话音未落,明桥便行至了她身前,笑着道:“此乃男人间的谈话,你这个小女娘留下来便不像话了。”又做出一副请的姿势,“请吧。”

    若是从前,章叹春定不会依他,可自从秋猎大会后,她见到他便觉欢喜,已不会似从前那般与他针锋相对。

    “那好吧。”她故作为难地应了他,将将踏出屋门却又从外探进半个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