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以笔作枪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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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听说了吗,齐家案的凶手找到了。m.wenqishuku.cc”
“你这都什么老黄历,昨天督察大张旗鼓地责问胡探长大家不都知道了吗,而且人家只是不小心将野兽引下山才酿成惨剧的,说什么凶手,怪难听的。”
雨幕是天然的屏障,两个站岗的巡捕所说的悄悄话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朵里,实际上,就算被巡捕房内的任何人听到了,也不会有任何指摘,毕竟老王的态度与大部分人的态度都一样。
比起仅仅靠浏览巡捕房张贴出来的告示和报纸上的文章了解案情的民众,巡捕们是最了解内情的。齐家案的惨状是有目共睹的,富丽堂皇的大宅院里到处都是大片的暗红血迹,明明宅子里除去主人还有下人,但是现场只找到了特定部位被挖掉的主人尸身,并不见下人们的尸体,同时,现场的人体组织遍撒,这不得让巡捕们胡思乱想。
当日,前去勘察现场的巡捕就没有一个体面离开齐宅的,每个人都吐过几轮,面色苍白。
齐宅远在郊外,且因住在山脚下,并无邻居,所以不存在直接目击证人。但地势再往下一些,有几户猎户、农民住在附近,与齐宅遥遥相望。如果说齐家案子是人力犯下的,那应当是一群有组织的杀手才能做到的,但几户人家都说当夜并未见可疑人影,只是听到齐宅中有些许吵闹声,不过以前也听说过一些传闻,所以就没当回事。现场未发现任何外人闯入的痕迹,这似乎也印证了几户人家的证词。
巡捕们因此都将视线投向“鬼婴”传闻上,越了解越觉得恐惧——难道真是鬼犯下了这件毫无线索的案子?
没有人敢与上峰说出这个想法,但彼此之间都对这个想法愈发深信不疑,有几个胆子小的,还请假去附近的寺里求了个护身符。
如今野兽吃人的定论一出,巡捕们俱是松了一口气,比起那个可怕的猜测,他们更愿意接受野兽吃人这个结果。至于为什么先头勘察现场未得到相关线索,或许得看此案第一功臣“神探”胡探长的心思了。
不论余京城中关注这件案子的人如何讨论,胡雪松此刻都是有些飘飘然的。工部局今日的动作很快,早晨刚递交报告,下午对胡雪松的嘉奖令就发下来了。那张薄薄的纸张上签字的墨水似乎还未干透,但是不妨碍胡雪松将它摩挲来摩挲去,爱不释手。
这不仅仅是一张嘉奖令,更是胡雪松保住屁股下探长之位的重要信号。
胡雪松的办公室门关了整整一个下午,里面还不时传出朗声长笑,让门外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汇报事情的巡捕有些拿不准。
正在这位小巡捕犹豫时,时常跟在胡雪松身边的亲信也来找胡雪松,直接越过他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胡雪松允入的声音几乎下一秒就响起了,小巡捕在门外听着,似乎是这位亲信在向胡雪松汇报什么遗产继承办妥了的话。
听着胡雪松的大笑,不久之后小巡捕就看到亲信拿着一沓法币边揣进口袋边走出办公室,亲信见到小巡捕还守在门口时,有些防备地将钱掩在身后,然后颇为好意地提醒他:“有什么话赶紧进去说吧,探长这会儿心情好。”
小巡捕感激地向他点点头,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什么!”胡雪松的怒吼让上下两层都听的清清楚楚。
“哪个报社,怎么能刊登这种不实文章,简直是胡闹!”
小巡捕在怒气冲天的胡雪松面前像个鹌鹑一样低着头,身体不断打颤,双眼欲哭无泪地盯着他刚刚拿给胡雪松的那份街头小报,惊语惊语,真是不同凡响,居然将齐宅里的“阴私腌臜”全都写了出来,还传得满街都是。
小报是挣得盆满钵满了,倒是苦了他们这些要向胡雪松以及胡家报信的人。
与小巡捕身处同样境地的,还有胡宅中向胡母禀报此事的小厮。
胡母的脾气要比身在办公场所的胡雪松来得更肆意一些,内厅之下,满地都是摔碎的瓷片、飘洒的泥土、零落的物件,支着额头侧身坐在椅子上的胡母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气得不清。
她与齐家有着很深的情感与良好的关系,这也同时代表着她对齐宅内的脏事儿有所了解。小报上的文章用几千字描述了巫昭在齐宅内的遭遇,除去渲染情绪的用词用句,胡母敢肯定,其中至少有一半是绝对中肯的叙述。
自己的这个哥哥,早在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干出过骚扰女性的事情,上到有了些年纪的妇人,下到刚刚会说话的小女孩儿,他都干过混事。她从小看着父母为哥哥收拾烂摊子,心底有过一丝难言的厌恶,但从小受到的教育与耳提面命让她不能这样想,也不敢这样想,只能将自己的良心藏起来,做一个齐家需要的花瓶。
蒙蔽内心久了,她自己也忘了自己当年的真性情,看到小报的那一瞬间,她是真心实意地恼羞成怒了——齐家的名誉,比真相重要,比一个浮萍一样的女子重要,比良心重要。
双手不受控制地开始靠摔打来释放怒气,摔累